趁夜拢火,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山鸟轻啾,白鸽飞过。
吉格从曙光照耀中醒来,这一觉睡得无比心安,难得美好。
空气中有些远处山野农家中米饭煮熟的香味,带着山间清澈的风,有着平淡的幸福味道。
吉格起身看去,清柳儿并没有贪睡,而是选择早早起身照看着小鹰。
小鹰身上包裹着单奕特制的大邦迪,左边的翅膀上缠着布条,形象颇有点打了石膏的经典病人。
清柳儿的医术还是可以的,短短一夜,小鹰整个皮肤的颜色都要好上很多。
以至于吃惯各种山果等青色酸楚口味的吉格,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对小鹰的的深情凝视、亲切抚摸次数都变得格外的多了起来。
“你对我的小弟还是蛮上心的哈!”吉格瞅着远处在草地上打滚的小狼道。
“哪来这么多话。”清柳儿检查完小鹰的身体,才瞪他一眼,娇媚无限。
“我想在这里待上几天,等小鹰的伤势好了,再带它出去。你觉得怎么样?”吉格看着她询问道。
这次就当做给自己放个假,再出去,便是真的要分道扬镳,独自面对这个江湖险恶的人情世故了。
“好。”她说的很轻,狭长的睫毛浅浅的跳动,有着专注的认真之色。
空气有些淡淡的压抑,吉格感觉自己很不适应这种沉闷的气氛。
他便摸着自己的鼻子,转头打量着晨曦中的风景道:“一直没来得及问,你这个便宜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愿意教我武功?“
“今天。”吉格话语波澜不惊,藏在袖间的手,似是不可觉察的抖动了一下。
............
月牙山峰顶,远山虚渺,晨间迟暮。
时光似是漫长,让正在经历的人有种煎熬之感,又似短暂,令过后回忆起来的人又只觉不过刹那。
峰顶黄衣女子身段柔媚,衣阙舞动,手握三尺青锋或点或刺,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便又凌厉肃然。
身前的青松便被她这优美的舞姿所折服,在清柳儿仅仅使完了第一招【引风吹雪】的时候,便已经脱掉了身上所有的松毛。
小松树为轮状分支,且节间长度不定,树冠蓬松而不紧凑,加上青松枝叶状似绣花针,细长成束,若是让单奕一通乱砍,或许也能做到。
但此时地上铺落的一层松针,却不似乱砍那么简单。
每根松针生长的尾端,都会有出生的叶鞘,此时吉格惊叹的,便是着地上铺的满满一层的,遍全是这种连带叶鞘的松针。
也就是说,必须每剑落下,都将准确无误的以剑刃将松针底部齐齐切落,才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厉害厉害,那么这剑法其中的要诀是什么?”吉格惊叹赞许。
“【引风吹雪】的要诀,便是以力震力,借助外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清柳儿手中连挽几多剑花,就已经还剑入鞘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吉格取出桃木剑,对着一旁的树枝练习着。
“没有。”清柳儿低着头,神色有些闪躲。
“我现在努力练好剑术,将来遇到危险起码能跑路。”吉格挥剑砍断一根松枝,语气感叹,像是有些自言自语:“其实我也想过很多,人如果注定是要离别的话,或许彼此可以定个日期,作为朋友也好叮嘱几句,预祝一番,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清柳儿站在那里,抚摸着手上的宝剑,静静地听着。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你也不用骗我,我笨,还不傻。等我回到浮山镇,安顿好孩童的生活,便会去就近的城镇,赚些钱财。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头脑聪明,自然不用担心我。我向你保证,等我赚了钱,一定将浮山镇的孩子们照顾的好好地,不仅让他们衣食无忧,还要让他们念书,壮大己身。”吉格简单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这么想吗?”清柳儿盯着手中宝剑的眸子亮了许多,似乎有些感动。
“那是自然。”吉格嘴上勉强应着。
“可是,”清柳儿捏着宝剑,言语伤悲的说完‘可是’,便突然笑出声来说道:“我并没有准备要离开啊!”
“什么?你不是要离开?那你干嘛整天愁眉苦脸的?”
吉格心情瞬间由低谷升至高峰,拿着木剑手舞足蹈。
“这几天没洗澡,不舒服,再加上......”清柳儿欲言又止,露出可怜模样。
“说,只要不是准备离开,别的但说无妨。”吉格豪爽地拍着胸脯道。
“再加上你提起要诀,我才想起来,家传的【飞雪起落】是女子剑法,是、是不能外传的。”她偷偷看了一眼吉格,眼珠子滴流转着。
“你家里靠的是女子剑法出身吗?”吉格头大,剑法也分男女之别?
“比起我父亲,我母亲可是更要威名显赫,【飞雪七落】便是她所创,当年武风门上,便是娘亲夺得了头筹。还打败了我爹呢!”清柳儿扬起小拳头,示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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