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你快放开她,你不能这样对她,快放开她!”她一边冲一边哭喊道。
两人衣衫不整,实在有些狼狈。慕容光忍了又忍,才没有立刻发作,但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无论是慕容暄,还是太武帝,还是弘文帝,向来都是想要哪个女人,就要哪个女人,也并不顾及对方的身份以及时间地点。
这也是当时宫廷内开放的风气所致。
一般的情况是,侍从臣下发现君王来了兴致,要么视而不见,要么避之不及,要么没有条件也创造条件让君王尽兴。
但一贯谨慎懦弱的英王妃,好像没有发现自己来得多么不合时宜,没有一点眼色。
她跪倒在二人面前,只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这样是不行的……”
慕容光再好的兴致也被她败掉了。他慢慢从余玥身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英王妃:“你来干什么?”
平日里尚且叫一声姨母。现在连这声称谓也免了。
余玥却觉得羞愧难当。方才她面对慕容光时,可以不管不顾地把自己豁出去,可现在当着母亲的面,她简直恨不得,从未在世上出生过。
英王妃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余玥的衣服,亲手给她穿上。
而余玥始终低着头,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好不容易给余玥穿上衣服,因王妃扑到慕容光脚边:“陛下,求你放过玥儿吧!她不能侍奉您啊!”
慕容光板着脸:“孤的宫闱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
“不不,我不敢置缘陛下的宫闱之事。但阿玥是我的女儿,我心里很清楚,她不能侍奉您。否则……否则的话……会天打雷劈的!”
此话一出,余玥和慕容光皆大吃一惊。
“你说话可要仔细着点。”慕容光的脸上怒色滚滚,“孤不过要一个女人而已,你竟敢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诅咒孤!”
英王妃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说了。玥儿,玥儿是……是我与你父亲的孩子……”
余玥的第一反应是,母亲为了救她,真是泼出这个脸皮了。
慕容光的脸色却白了一白。
“姨母,这种话,你如何能胡说!”
“我……我如何能编造这种事情。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我本来打算让它烂在肚子里,让它伴着我进坟墓去……可是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要撕开我这层脸皮……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说了。”英王妃用手捂着脸,哭得十分悲切。
“这么说来,难道竟是真的?”余玥了解自己的母亲。她这样伤心难过,绝对不是撒谎的样子。
英王妃说不出话来,只是深深垂下头去。
“母亲,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余玥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
“不要再问了,你们不要再问了。你们是兄妹,玥儿没福分,侍奉不了陛下啊!”
慕容光沉默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狠地盯着地上的英王妃,那眼神尖利如刺,仿佛要刺穿英王妃的身体。
余玥默默走上前去,将英王妃扶起。
慕容光突然狂性大发,抬脚就向英王妃踹去。
余玥虽然失了内力,反应仍然奇快,下意识地闪身挡在英王妃身前。
慕容光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到了她的心口上。她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英王发妃拼命护在余玥身上,哭喊道:“陛下,都是我造的孽啊!玥儿是没有一点干系的!你把我关起来……不,你杀了我,只要放过玥儿,你杀了我吧……”
慕容光脸色惨白,双眼却通红,他的嘴角以怪异的幅度咧开,就像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
“不,我不杀你。”他的声音极轻、极轻,带着九幽黄泉般的冷意,“十五岁那年,我从晋国返燕,站在铁澜江边,就暗暗发誓,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如今,最难的昊安都已经得到,难道一个小小的女人,会让我止步吗?”
他抬起头,眼望洞开的武英殿门,外面是黑漆漆的夜空,如倒扣的深渊。
“昊安也是国都。”他的声音沉重而缓慢,却透露着无比坚定的意志,“孤在此地册封一个嫔妃,也不算辱没你了。”
“什么!”英王妃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那又如何?”慕容光面无表情,“南朝宋孝武帝刘骏,你知道吗,《南史?宋书》上有记载,孝武帝时,‘太后居显阳殿。上于闺房之内,礼敬甚寡,有所御幸,或留止太后房内,故民间喧然,咸有丑声。宫掖事秘,莫能辨也。’看看,他连生母露路太后都不放过,我不过临幸自己的妹妹,又有何不可?”
英王妃浑身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反反复复,只在喉咙中滚动着几个音节:“禽兽,禽兽,畜生,畜生。”
这一切太不堪。余玥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无法再留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眼前的这个男人,再看一眼都会让她无法呼吸。
“母亲,
我们走吧。”她想扶起英王妃,然而胸口剧痛,自己倒先跪在了地上。
英王妃勉强收起悲声,拉着余玥的胳膊将她扶起来。然而她自己心中也是悲痛无比,走得趔趔趄趄,所以这两个互相搀扶的人,一路歪歪斜斜,走得十分勉强,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倒似的。
“孤会要礼部拟旨,下个月,孤便与长乐郡主完婚。”
慕容光清冷的声音自她们身后响起。自始至终,他冷硬如冰的表情都没有松动过。
余玥和英王妃相互着回到住处。她们被安排住在晋宫的凤泽宫中,也就是以前虢皇后的居所。
事实上,凤泽宫到底是六宫之主的居所,无论是殿宇的宽敞华丽,还是布局的舒适合理,在晋宫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慕容光安排她们母子住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英王妃一直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慕容光会放她们离去。
然而,现在希望彻底落空,她举目四望,只觉得心酸凄凉无比。伤心绝望之极,一到了住处,她便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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