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然是哄我!”背后传来气呼呼的声音。
弘文帝摸摸后脑勺。她是怎么到自己身后去的?
再看余玥,已经撅起了小嘴,衣服也已经整理好。
“原来,陛下只把奴婢当成玩物。”
“怎么会,朕先与你鱼水之欢,之后立刻传掌印内官过来……你怎么了?哭什么?”
余玥开始抽抽搭搭:“奴婢自幼没了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书上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可是奴婢,却千里迢迢来到晋国,每天过得心惊胆战,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母亲。奴婢怕死得很,要留着这条命,以后回去侍奉老母亲的。”
她抬脚就往外走:“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有的是人行……行那个欢,今天就放过奴婢吧!”
弘文帝连忙上前想拦住她。可是这女人灵活地很,一晃就钻到了他后面,又开始抽噎。
弘文帝人又碰不到,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他惯于哄着女人,转念一想,传个掌印内官而已,又有什么要紧呢?
当下立刻走到门口,亲自推开门,唤过文公公,吩咐了一番。
文公公完全没有惊讶。这位新帝,为了讨美人欢心,比这更奇葩更过分的事还做过呢!
余玥跟在弘文帝身后,轻笑一声:“文公公,劳烦您再拿几壶酒过来。”
“这……”文公公拿眼偷瞄弘文帝。
前朝太武帝,从未在理政的武英殿中饮过酒。
但弘文帝却喜笑颜开:“好主意好主意!快去,多拿些好酒来,方可助兴!”
文公公叹了口气,下去了。
酒很快拿来,余玥亲手斟了两杯,一杯自己拿了,一杯送到弘文帝手边:“这第一杯,多谢陛下教奴婢写字。”
弘文帝笑眯眯接了,一饮而尽。
“第二杯,多谢陛下赐奴婢一道保命的赦令。”
“好说好说。美人要什么,朕都给你。”
“这第三杯,恭贺大晋得了这样的明君,雄才大略,朗照乾坤!”
“美人儿真会说话!”弘文帝仰头饮尽酒水,将杯子一扔,伸手便来揽她。
谁知余玥一侧身,灵活地躲了过去。
“啊呀呀,非要与朕捉迷藏吗?”
弘文帝起身便想来追,走了两步,脚下却踉跄了起来。
他只好扶着桌子,呵呵傻笑:“这是什么酒,这么上头?”
自然是加了料的好酒。余玥心中暗道。
她看了一眼外面。掌印内官还没到,殿门大敞,弘文帝不能这时候倒下。
“陛下,”她急忙扶他坐下,“奴婢给您变个戏法吧!”
“哦?你还会变戏法?有趣,有趣……”弘文帝晃着脑袋,口齿已有些不清。
“请陛下先闭上眼睛。”
弘文帝闭了一会儿眼,几乎睡去时,一杯冷水猝不及防地泼到了脸上。
他一个激灵,昏沉沉的头脑立刻清醒了些,睁眼喝道:“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余玥嫣然一笑:“陛下您瞧,这是什么?”
她纤小的手掌中,趴着一只手绢叠成的小老鼠。
这……也能叫戏法?
真是天真啊,天真得有些傻气。然而,怪可爱的……
正在这时,掌印内官到了,将一个雕花锦盒放在御案上,垂手候在一边。
“你且退下。待朕用完印后,自会叫你。”弘文帝威严道。
掌印内官对这位新帝的作风早有耳闻,看了看弘文帝歪斜的腰带,又瞟了余玥一眼,知趣地默默退下,还很识时务地关上了门。
等他一走,弘文帝立刻急不可耐地取出玉玺:“美人儿,把赦令拿过来,朕与你盖了便是!”
余玥心中大喜,正要上前,弘文帝眼珠一转,又将玉玺放回盒中:“呵呵,你自己来盖。”
“陛下,这……这如何使得?”余玥吃了一惊。
“朕说使得就使得!”弘文帝笑嘻嘻的,“眼下就你我二人,谁知道是你盖的?快过来,莫非你不想用印了?”
余玥暗自思忖,自己用印也好,万一弘文帝看了赦令,起了疑心,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连忙走到御案前,将手中的赦令平铺放好,双手便去开锦盒。
冷不防弘文帝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美人儿,这下子看你往哪里跑!”
余玥咬了咬牙,从锦盒中取出玉玺。
弘文帝急不可耐地扯下她的外衣。
余玥将玉玺按入印泥中。
弘文帝的两只手,从她的腰间一路往上抚摸。
余玥心头一阵恶心,眼前发黑。
弘文帝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使劲揉捏了几下。
余玥强忍住双手的颤抖,将玉玺重重盖在了赦令上。
弘文帝春情勃发,使出了蛮力,再不怜香惜玉,将她猛地掀过来,按在了宽大的御案上。
后脑突然一阵剧痛。
弘文帝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余玥收回手,用力将弘文帝从身上推开,任凭他倒在地上。
她低头整理衣衫,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不由得又羞又恼,反身踢了弘文帝几脚。
弘文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迅速动手,将弘文帝扶到一边的小几边,背朝门趴在几案上。顺手拿过未喝完的残酒,洒了些在他脸上身上,做出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
接着,她轻轻吹了声口哨。
房顶上的琉璃瓦响起细碎的声响,好一会儿,小聂的声音传来:“郡主,瓦下有木梁加固,只能揭开一个小洞!”
余玥略一沉吟:“那,我先留下来,你带赦令走!”
“郡主,不可留下!若卢狱是重狱,就算见了赦令,肯让我提人,他们也会立即前来禀报。到时候你岂不是十分危险!”
“不,小聂!”余玥下了决心,“夜长梦多!我不知何时才能脱身,万一弘文帝清醒过来,要亲阅赦令,或重写赦令,一切就完了!”
她跃上房梁,从拔开的瓦洞中将赦令递了出去:“你快走!快去救人!”
“但是……”
“放心,我自有办法!”
“郡主,你要尽快脱身。今夜北城门的值守,已被我重金买通。郡主可从北城门即刻出城!”
“好。”
“我们在城外十里坡会合。”
余玥沉默了一瞬。
“不,小聂,不要等我,一刻也不要停留!若卢狱看守一定会来复命,到时候不但全城搜捕,城外也不会安全。你们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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