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微微低头,面色不改,语气平静而坦然:“求太后,饶了这个奴才。”
虢太后吁了口气,得意地左右看看,心头掠过轻快的后悔:早知道,多带些人来了……
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难得啊,听见你开口求人。你不是一向都只求皇上的吗?”
瑾妃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温软:“太后不是要找猫吗?请吧。”
红蔷一挥手,跟着的内官宫女们蜂拥而入,把嫣栖苑翻了个底朝天。衣服扔了满地,胭脂香粉都倒进了水里,至于用作摆设的古玩玉器,更是全部砸了个粉碎。
瑾妃立在门口,至始至终,面容都十分平静,连一丝肌肉的抽搐都没有,仿佛这些人砸的,是别人的屋子。
虢太后面上本来十分愉悦,但眼睛一转瞥到瑾妃的表情,立刻晴天转阴。
“找到猫了吗?”她扬声问道。
红蔷从一间厢房里出来,手上拎了半截沾血的猫尾巴。
“太后娘娘,您看……”红蔷一脸慌张又惊讶的样子。
如意忍不住出言讥讽:“红蔷,你的戏倒是演得好。”
虢太后眉毛一竖就要发作,瑾妃抬起头,从容坚定道:“猫尾巴是从我屋子里搜出来的,与他们无关。太后要罚,只管罚我。”
“罚你?”虢太后慢慢咀嚼着着句话,绕着瑾妃缓缓踱步,“当然是罚你。奴才粗野,都是主子的错。”
话音未落,她猛地出手,狠狠扇了瑾妃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声音干脆,动作利落,蓄满了多年的仇怨,饱含终于落幕的痛快。虢太后多年来的积怨、宿仇,胸中翻涌的恨意,全部凝聚在这一巴掌中。
瑾妃被打得一个趔趄,幸好如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娘娘!”如意惊叫起来。
瑾妃用力握住她的手,雪白的手背上青筋爆出,面上却没有一丝怒色,反而十分谦卑:“谢太后教训。我记住了。”
她白玉般的面颊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那是被虢太后的护甲刮伤的。
虢太后哈哈大笑。
她看看嫣栖苑,桌椅倾倒,污水横流,满地的绫罗绸缎,混合着泥水和碎瓷片。
很好,这个贱人,再也别想打扮得妖妖调调!
一干人跟着虢太后扬长而去。
鲜红的划痕,长长地,穿过瑾妃白腻如凝脂的面颊。一滴滴血珠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出来,汇聚在一起,往下滴滴答答地流着,染红了瑾妃的半个下巴。
荣福急忙取出药膏:“娘娘,奴才给您上药?”
瑾妃闭了闭眼。
“如意。”虽然面色不改,然而她的声音还是因愤怒而含了颤抖。
“如意,记得我曾经吩咐你,用帕子包些驱虫的草药给东宫吗?”
“记得。那帕子,太子……陛下留下了,一直不肯还。娘娘是要……”
“陛下身边,还是文公公跟着。我要你,去找文公公,要他寻个机会,安排你与陛下见面。”瑾妃的眼中透出一丝狠厉。
“奴婢见到陛下说什么呢?”
瑾妃眼中的狠厉转为一抹决绝:“我要你去讨要那方丝帕。就说……嫣栖苑没帕子用了。”
……
明仁殿内,慕容光疯狂地砸着东西,茶盅,笔筒,砚台,瓷瓶……青砖地上一片狼藉。
王芙瑟缩在墙角。没人敢在国主盛怒之时劝阻他。
胡佐安已经跪下了,眼角还被飞溅而来的碎瓷片划了个小小的伤口。
直到再无东西可砸,慕容光才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立刻联络齐国。起兵攻晋。”
他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语气却平静地可怕,如果不是喘气不匀,谁也听不出他刚刚暴怒无匹。
“陛下,现在攻晋,时机未到啊!”胡佐安鼓起勇气劝阻。
“时机!?胡丞相,你总是说时机!那你告诉孤,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到了时机?啊?难道要等瑾妃侍候完弘文帝,再去侍候晋国的下一任皇帝,才是时机?啊?”
慕容光突然暴起,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孤,绝不能容忍……”他的牙齿几乎咬碎,眼下的肌肉突突乱跳,“孤要,攻下昊安,把她,接回来!立刻!立刻!”
……
余玥牵着马,信步走在乡间小路上。
已经一个多月连续高温,没下雨了。晋北本就缺水,土地早已龟裂。晋南稍稍好些,尚有江河湖泊支撑。但这样一直热下去,别说地里的庄稼没水浇,就连人畜饮水都成了问题。
但是余玥仍然不想离开晋国。
她信马由缰,似乎漫无目的,但方向却一直朝向晋东南。
直到望见城门上硕大的“清州”二字,她才醒悟,原来自己心里根本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
“你想去哪里?”
“涛涛汹涌的水,可不是小溪流能装下的。”
“那便去清州吧,清州在晋东南,江河无数,最有名的就是雄唐江。”
“每年九月,我们都去雄唐江观潮,让你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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