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越发的浓厚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在张罗着。林阳的母亲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因为她不是武者,她的空闲时间绝大部分,都花在下厨和绣花上。
这几日林阳也经常出来吃饭,每天都来,他的母亲很是高兴。她不知道,林阳准备出门闯荡,这也许是短期内他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面对母亲,林阳内心愧疚,百般不舍,可是武者的世界注定就是如此,纵横驰骋天地间,才是林阳的宿命。更何况他还要去赴约,一场九死无悔的约定。一切为了伏瑶,也为了林阳自己。
倒是林玲一天到晚不着家,每天都早早出门,晚晚回家,神神秘秘的样子。不过也没有人会去管她,也不敢管。她不在家发“妖”,大伙就很是谢天谢地了。出去玩,对于林家上下来说是好事。
临近小年,又到了派人去分家的日子,今年轮到林泰去凤阳林家。让众人意外的是,林阳居然要求一同前去。众人自然认为林阳是个恋旧的人,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只猜对了一半,林阳想回去,第一和在家陪母亲过年一样。他想回去,见见林镇这些分家长辈。还有他想回去映证自己当初的一个想法。
回去的路,依旧是黄沙漫天,为了赶时间,林阳和林泰选择了坐骑。只带了青龙卫天字营的一个五十人队伍。大家马不停蹄地赶路,为了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而努力。
凤阳林家早早已准备好了今年的阳石矿。没了林川这些害群之马,矿上的产量明显增加不少,林镇等人终于知道当年林川等人中饱私囊有多厉害。掠夺全镇人的财富来填饱自己的腰包,这样的人死的大块人心。
数日前,林镇收到了主家的来信,信上说:林阳也回来。老人家激动万分,高兴得像个孩子。嚷嚷道:“阳哥儿,要回来了!!”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一连数日,老人家都会在镇口的大路旁伫立,目光看向漠西城的方向。
无尽沙海之中,除了天空是蓝的,其他的都是一片尘土的黄。风似乎永远是黄沙的丈夫,永远充满力量,将黄沙猛然抱起,又放在了别的沙丘之上。终于,一座高大而坚固凉亭出现在林阳等人面前,十里长亭,距离凤阳小镇只有十里之遥……
风沙停歇的时候,青山小镇的模样就会显现。众人选择了歇脚,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即可。在凤阳小镇住上一夜,明日再次出发,不出意外时间刚好够。
林阳等人进了凉亭,吃了了些干粮,肉脯和水。聊了会闲天,又继续赶路。
不再是那单调的全黄,开始可以看见零星的绿色,那是一些耐旱的植物,长满了荆棘。不过也让众人眼中一亮,让大伙心情好了许多。
再往里走了五里地,大家觉得情况不太妙。因为风中带来一股浓烈而复杂的焦炭的味道:既有油漆味,也有木炭味,更多的是生灵肉体被焚烧的焦味。此刻,太阳刚要落山,能见度极高。林阳等人浮空而起极目远眺,凤阳小镇居然被乌黑浓烟笼罩着……
“天啊!什么情况?”林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地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深坑,把大伙吓一跳。
“什么情况?林泰少爷!”一个瘦削护卫问道。
“我问的是凤阳分家出了什么情况,你问我做甚?”林泰不悦道。
那护卫似乎想到点什么,不出声了。
林阳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烟雾?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阳心急如焚,他急切道:“诸位,你们后面慢行,我先行一步。去探探路。”于是,身法武技——惊世龙闪极限施展,不留任何余力,身形如电一般飞向凤阳小镇。林泰等人则在后紧紧跟着!……
“林阳少爷的身法真的厉害,他应该不止一阳六重天的境界吧?”有个护卫道。
“你看过一阳六重天能战胜二阳一重天么?”另外一人道。
“不要那么多话,想知道他实力如何?改天你去挑战他!或者挑战我们赢了我,大概能赢!”林泰嫌他们聒噪,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可是却更加拉开了他们的话匣子。
“什么?赢了您才能赢他,您是说他的势力和您差不多。”大伙全部被震撼了。不过他们对于这个武痴少爷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说一不二,绝对真诚。
林泰自然知道,其实现在他与林阳之间的对决,其实算是五五开。若林阳要逃跑,林泰拿他没办法。若直接硬刚,林泰略占上风。不过也只是微弱优势,他也很惊叹林阳进步之神速,实力增长之迅猛。不过他一点也不妒忌,相反还真心替林阳高兴。
不多时,林阳来到昔日宁静而美丽的小镇,可是现在这里哪里还有一丝美好:到处都是乌黑一片,除了浓烟剩下的就是一片焦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阳眼中热泪盈眶,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打湿了自己原本就已大汗淋漓的衣衫。
他深呼吸,闭上眼,去感知四周的一切。除了灰烬依旧残存的热度,他感觉不到其他热的东西。他没有感知到任何一丝生命的气息。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凤阳林家没了!彻底地没了,全镇上下,男女老幼全部没了。
“轰轰轰”,林阳的身后传来猛烈铁蹄声,伴随着滚滚烟尘。
“林阳?你怎么不进去?”林泰看见林阳一个人在牌楼下发呆,远远地喊道。
等他也到了牌楼跟前,他也直接石化了。陆陆续续所有人全部聚集在牌楼之下,牌楼居然是全镇保存最好的建筑。废墟,人间炼狱!众人脸色悲戚,一时间六神无主。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林阳擦拭了眼泪,对着身边的林泰道:“泰哥,你们回去报信吧!我留下!”
“不,我留下!”林泰的虎目之中也有了一丝晶莹。
“我等也留下!!!”青龙卫士们齐声回道。
夕阳西下,那青山如同一道高大的魔影在啃食林阳诸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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