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双……本王还真是佩服,江凡有眼光,可惜,未必拿捏的住。”
姬宗耀凝视山门方向,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意味。
“殿下,陈国公主去了山门……”
金甲将军低声道。
姬宗耀冷冷一笑:“蠢货,让她去长长见识吧,以后可以学乖一些。”
金甲将军捏着剑柄盯着嬴无双的方向:“泰岳圣地封山,她将如何?总不能硬闯。”
姬宗耀眯起眼睛:“本王也很想看看……”
皇庭书房,曾春看着低头批阅奏折的太子:“殿下,她来了。”
姬宗熠缓缓放下笔,抬头,目光深邃。
“群臣,皆在?”
曾春道:“重臣皆于大殿,或者,都想看看……”
姬宗熠淡淡一笑:“看什么,看看嬴无双何等风采?还是想看孤如何应对?”
曾春沉吟下道:“臣想,两者皆有之。”
姬宗熠轻摆袍袖站起身:“孤,也很想看看。”
曾春边引路边道:“有死、残心两位长老出了长老殿。”
姬宗熠轻笑道:“只有他们?”
“病夫长老去了山门。”
姬宗熠点点头:“有趣的很……那小子,还在睡?”
曾春轻声道:“您这个睡字,有点怪。”
姬宗熠只是抿嘴一笑:“那张破嘴何在?”
“回殿下,卢先生下山去了。”
姬宗熠微微一停顿,下一刻摇头:“父皇更古怪。”
曾春道:“但眼下,嬴无双临门,我们该如何做,显得不古怪?”
姬宗熠大步而行:“那要看她。”
——
贯月峰,凤辰一双丹凤眼光芒明灭不定。
“大周龙脉,到底你也感兴趣么……”
快步走近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开口:“皇主,得到消息,蒙毅率军出游草原。”
而他这声音、扮相,居然与袭击江凡那位一模一样,若是江凡在想必会很奇怪,他不是应该死了么?
凤辰目光一凝:“出游草原?”
“是,据说是出访左贤王部,与都伦王子赌斗会猎。”
“会猎,会猎什么?”
“说是猛兽。”
凤辰面色微微变化:“猛兽……不,他们,盯上了我的那五万十字军。”
黑衣蒙面人身体一震:“什么?”
凤辰冷冷道:“不必大惊小怪,当初江凡把人交给本座,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他这是威胁。”
黑衣蒙面人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威胁……他知道刺杀乃皇主所为?”
“别人想不到,瞒不过他。”
“难道,嬴无双来,有针对我们之意?”
凤辰沉吟片刻:“也许,他只是想告诉我,他看明白我第二层心思,让我莫要轻举妄动。”
黑衣蒙面人愣了下:“皇主,您在想什么?”
凤辰摆摆手:“不用问,记住,约束属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凑热闹。”
“我们,什么都不做?”
凤辰摇摇头:“已经失手,做什么都是错。等他……提条件吧。”
黑衣蒙面人蹙起眉头:“何必如此被动……”
凤辰淡淡道:“风水轮转,我们刚刚已经主动过了不是。”
黑衣蒙面人听不懂,凤辰也没有解释,只是吩咐了句:“去备一份厚礼……”
——
就在各方关注中,嬴无双终于来到泰岳山门前。
泰岳山门,并没有门,只是两根高达九十六尺的巨型石柱分列两旁。
有人说,九十六尺是有含义的。自古九九为天,人最多可至九五,而九五至尊已经是人皇陛下,泰岳山门,九十六尺,比人间帝王还要高一尺,比天只低三尺,隐含主宰人间之意。不过,泰岳从未对此有过明确说法。
两根巨型石柱上分别悬挂了一面鼓,一口钟。
鼓为天地鼓,为重要访客拜山求见时敲响,与皇庭那闻登鼓不同,通常公侯为一通,王者为两通,若道尊、佛主、圣尊这等则为三通。
而钟名玄黄钟为重大礼仪祭祀时敲响。
若钟鼓齐鸣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祭天封禅,一种是重大事故。
按照规矩,嬴无双身为秦国之王,应当敲响天地鼓,通禀五老,仪仗迎接。
但此时此刻,山门处却并无任何迎接君王之礼仪,唯独一个病恹恹的老人闭目静坐于石墩上,仿佛在晒太阳。
嬴无双勒住独角马,未曾看钟鼓,也未曾看老人,只是举目望向皇庭方向。
足足半盏茶,她就那么静静看,山门处一丝声音也没有,连方才凛冽的大风似乎都停止了。
终于,那老人轻叹一声,缓缓开口:“秦国君,不该来。”
嬴无双收回目光,看向老者。
“病夫长老,又见面了。”
病夫长老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不该在此时,不应在此地。”
嬴无双沉默了几个呼吸,“你要拦朕?”
病夫道:“山上那位还在,你不该称朕。”
嬴无双淡然道:“朕既称帝,便要天下皆知。关起门来自称,还要这帝字做甚。”
病夫长老许久没有说话,最终摇摇头:“无人为你鸣鼓响钟,还是请回吧。”
嬴无双转回头,无双剑骤然出鞘,悬浮于半空:“朕,何须假手他人。”
病夫双目一凝:“不可……”
然而话音未落,无双剑已经分开两片,剑柄轰然撞击在钟鼓之上。
刹那间,钟鼓齐鸣,天地震荡。
“何人大胆!”
随着一声低沉的厉喝,一道人影从玉皇顶踏空而下。
他背负双手,一步步宛如拾阶,却只在几步之间,便自那千丈高峰行至山脚。
来人一身灰衣,面容枯槁,双目没有瞳孔,只是一片灰黑色。
正是有死长老。
泰岳五老,长生,有死,老暮,病夫,残心,排名第二位,人称有死无生。
“大胆女子,妄动钟鼓,该当何罪!”
他声音森冷,仿佛来自九幽黄泉,透着浓浓死气。
“天下间,何人敢问朕之罪。”女帝声音淡漠,却透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原来是秦女嬴无双……既为秦国之主,当知钟鼓之意。”有死并没有称之为秦君或者秦王,而之用了秦女两字,并直呼其名,态度明显。
女帝凤目凛冽:“钟鼓,便是给人敲的,否则,留它何用!”
有死神色冰寒:“钟鼓齐鸣惊天问,尔敢妄动之,所谓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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