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个身影渐渐浮现，诡谲的笑容如一把玩刀在若漪的面前闪过。
“怎么？你就这样欢迎自己的老朋友吗？雨伯？”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身褴褛的出现在了若漪面前，那苍老的脸庞让人不敢猜测他究竟有多大年岁了，估计是修了什么法术，寿命竟能长到如此地步……
若漪收起了刀刃，走了过去，那人也渐渐收敛了身上的戾气，走到若漪的身边，眼底浮荡着复杂的情绪。
“那时候，我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漪直接问了起来，雨伯并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他一路穿行，直接来到了甬道的最深处。
“跟我来……”
只见雨伯带着若漪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一个隔间，里面放置的都是关于是武器制造的古书。
雨伯站定在一个书架的面前，伸手按上了一本书，顷刻间，地面开始颤动，细小的灰尘微微扬起，霎时间一面空洞且深不见底的深渊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这是……”
若漪从不知道这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地方。
“我们下去吧……”
说话间，雨伯已经率先跳了下去，若漪不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记得这家伙应该只是个凡人才对。
没再多想，若漪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一下去里面除了如刀削般毫无起伏的峭壁几乎们什么其他的东西，而最底处则放置着一张巨大的石桌。
若漪挑了挑眉道：“这里该不会是你铸剑的地方吧？”
雨伯摇了摇头道：“仙君莫不是将我想的太寒酸了吧？这里，是试剑的地方……”
若漪抬头向周边望去，雨伯为了证明这一点还贴心的为他燃上了一盏灯，瞬间那细微斑驳的痕迹在若漪的眼前铺展开来。
手中的凤羽微微嘶鸣，看来是有了熟悉的共鸣。
“看来你取回来了……”
雨伯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眯着眼睛，抬手隔空点了下那把凤羽，一般来说拥有剑灵的仙器都只听主人的话，可凤羽不一样，它是雨伯制造出的第一把仙器。
一般第一把都会与其他的有所不同。
凤羽里不光注入了剑灵，还注入了关于雨伯的记忆，只要雨伯轻轻一招手，凤羽便会乖巧如小动物一般凑过去，亲昵的贴着雨伯的手掌，上下来回缠绕。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不会就是想让我看你们之间感情有多深厚吧？”若漪端着手臂，即使是在年长者面前，身上的桀骜仍旧不会收敛半点。
雨伯笑了笑，道：“你真是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啊……”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也请您快点说吧……”
雨伯无奈的点了点头，忽然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靛蓝和青紫浑浊的混合在一起，里面还闪烁着点点亮光，若漪看了片刻，忽然雨伯抬手向上，将里面的东西扬了出去。
一幅巨大的画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这里是碧清他最后的记忆……”雨伯解释着。
画面又开始变幻，一下子来到了战斗结束后。
“这是，香魂山？”
若漪死死的盯着画面，眼底的冰冷几乎都要渗出来。
碧清上山和邪炎缠斗起来，二人焦灼，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便是阿嘴。
可是很明显，两人势均力敌，虽然邪炎稍稍逊于碧清，但为了最后的封剑，他也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于是，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缓缓朝山顶的东南走去。
最后封剑耗尽全身修为，终是接结束了这一生……
画面结束，若漪还盯着原来的地方，似是意犹未尽，却更像是带着困惑，他抬头问道：“这便是全部吗？”
雨伯点了点头，“其实我那日并没有离开，只是对于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愧……”
为何？
雨伯看着凤羽，上面的光泽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反倒是越发明亮。
思绪飘向远处，遥远的记忆浮现在雨伯的脑海中，他轻声叹气，“是我那个时候没来得及救他……”
“当时我造出凤羽后基本上又是几十年没离开过这个地方，当时年轻气盛就想着一定要造出比凤羽还要好的仙器。”
“只是我想的太好了，没想到凤羽竟成了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作品。世事无常，一下子我竟然错过这么多的事情……”
“你在信中已经看到了，他刚一下界便找到了我，只是我不曾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直接要了你父亲的命，我也曾挽留过让他待在这里，可碧清君的心中总是放不下那些凡间众生，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还是要管。”
“我……”雨伯顿了顿，“对不起，我没有留下他，也没能救下他……”
或许这样的话，若漪已经听了无数遍，可这一次他才清楚的知道，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雨伯……你不必过于自责，这件事情终是要找那些人偿命的……”若漪狠狠的握住了手中的凤羽，只是这一次不光是为了自己。
如果苍生平安是父亲的夙愿，那么就由他来完成。
“那我父亲他可曾有和你说过关于他发现玄夜什么事情的事了吗？”
雨伯摇摇头，“他只是在天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我并非天界之人，所以……”
若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明白除非他自己将那玄夜抓来，否则这件事情根本不会有什么进展。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这一趟，若漪至少看到了父亲的记忆，若漪向雨伯要了那个小瓶子，接着便准备离开。
雨伯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若漪临走时，他拉住了若漪的手臂，看着他道：“如果你最终和幕后的那个人有一战切莫再单枪匹马，我不想再看到一个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月的摧残，雨伯那张苍老的面庞上浮现了出了一道悲伤和痛苦，就算是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看遍了世间的生离死别，雨伯还是难以接受。
若漪笑了笑，轻轻的点点头，道：“雨伯，这一次不会了……”
他拍了拍老人的手背就像真的对待一个老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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