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春节饮宴时,李轨因为手发抖而把酒洒了出去,事后西楼夫人郭佚联合东楼夫人闻莺以及后宅所有的夫人、妻妾们群起向李轨逼宫,逼迫他下令各地的行台长史、大都督、将军、太守们不得再贡献美女。
这件事的起因是曹仁贡献的那二十个江南女子因为太过新奇别致,让李轨欲罢不能,当身体无法支撑自己的雄心时他开始服药,短短半个月时间里他被弄的气喘心虚腰酸背痛,拿笔的手抖的写不下字,只得口述由班成、萧瑟代劳,麻姑看出端倪劝过他,但没什么实际效果,直到当众出丑,东窗事发,被郭佚串通闻莺领衔众女眷集体向他施压。
这件事之后,李轨消停了一段时间,每日留在公事房安歇,闷了就找夏侯忠下下棋,除了麻姑尽量不见女眷。
郭佚也约束后宅女眷往前面跑,连杨玉环也不让去。
正月,夏侯惇回朝述职,聊完公事聊私事,李轨让夏侯惇趁此机会赶紧迎娶自己的二女儿李惠,争取明年抱个外孙。
夏侯家的婚礼办的很铺张,声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夏侯惇不是一个很高调的人,李轨也不是,但他别不介意亲家公这么做,甚至还故意推波助澜,因为李轨想让某人明白他内心的不满。
在未与夏侯家结亲之前,李惠最早的时候是许给前太仆卿司马仓的儿子司马崇云的,司马家与郭家是老交情了,郭佚希望藉此能拉近两家的关系,司马仓一开始也是同意的。但事到临头司马氏却反悔了,司马仓说自己的女儿年轻不懂事,性情暴躁,担心亏待了丞相女儿给自己家族惹祸。
说辞很谦卑,态度很决绝。
这让李轨很不爽。
但想到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李轨忍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李轨也没有怪罪这一家人,司马崇云仍然在太学当他的教书郎,司马仓仍然以前朝告仕高官的身份在京城颐养天年。
但这件事搁到郭佚身上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郭佚很不满,或者说是极端愤怒,有人居然敢退自己女儿的婚,做父亲的马大哈不计较,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不管!
她暗中调动内军厅秘密调查。
结果不难查明,司马仓受到了警告,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所以才退了婚。
这就牵扯到京城里的一桩秘辛。
司马仓拒绝李惠进他的门,倒不是真的怕司马崇云脾气暴躁,不成熟,不稳重,侵犯儿媳而给家族惹祸。
他真正怕的是李轨将来倒台而牵连到自己!
这就很有意思了,自己的夫君现在势力如日中天,朝中还有什么势力能扳倒他吗?
郭佚不信,所以命令内军厅继续查下去。
内军厅却不愿意再查下去。
找出种种借口来拖延。
郭佚能调用内军厅凭的是自己西楼夫人的影响力,一旦内军厅的那帮家伙缩了头不肯干活她也只能干瞪眼,因为她对内军厅几乎没有任何制衡的手段。
但她有的是办法。
牛皮哄哄的内军厅,全称叫“直属内军营护军院军纪军法调查厅”。
名义上它只是一个执掌军纪军法的机构,而且只有调查的权力,既无权审判也无权执行,审判功能。
这当然只是明面上的,因为有丞相这座靠山,实际上的内军厅简直可以为所欲为。
其实除了内军营有内军厅外,“三军两营”的其他四支军队里也有类似的机构,譬如羽林军里也有一个内军厅,它的全称叫“禁营羽林卫军护军院军纪军法调查厅”。
它的功能跟内军厅几乎一样,只是因为羽林军的权力不及内军营,所以没有内军厅的那份势力。
不过让它们打听一点事还是没问题的,尤其在长安这个地界。
再怎么说羽林军也是禁军,皇家禁军。
羽林军现在有两位将军,左将军胡靖是郭佚的表哥,请他办点事,他还不至于推辞。
果然,胡靖没有推辞,只是反问郭佚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郭佚道:“你是什么意思,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不摸,只是想知道什么人在背后让我没脸,这也不可以吗?”
胡靖道:“你这是在赌气,这长安能跟丞相为敌只有一股势力。司马仓已经失去权力,变得胆小甚微。他担心神仙打架伤及无辜,所以退出了。这没什么好查的。”
郭佚道:“那他一开始为什么答应,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威胁他,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胡靖道:“自古树大招风,你真的不必这么较真。”
郭佚道:“别人的我不管,欺负到我的头上就不行。”
胡靖却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劝解道:“这个时候人人都在装糊涂,你又何必活的那么清醒呢。再说惠儿已经找到佳婿,夏侯楙无论那一点也不比那个什么司马崇云差。”
郭佚道:“我的大将军,你就别劝我了,总之这件事你要替我办妥,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出不来我一辈子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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