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红发混混勃然大怒，举起健壮的右臂，便欲扇李寒窑一巴掌。
“嗯？”
李寒窑抬起手，抓住那红发混混的手腕，将他的手臂固定在空中。
李寒窑与这红发混混对视一眼，红发混混眼中露出惊愕之色，似乎是没想到李寒窑看上去削瘦，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李寒窑眼睛微眯，松开那红发混混的手，红发混混也见好就收，不敢再继续纠缠。
双方擦肩而过。
走出厕所门的那一刻，李寒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红发混混一脸若无其事的上厕所，情绪似乎没受到什么波动。
真是怪事，
李寒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再次见面，这红发混混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之前不认得自己似的！
上次教训他的画面，尚还历历在目，难道他这么快就不认得自己了吗？
“窑子，怎么了？”
项天歌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没事。”
李寒窑摇摇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
两个少年往教室的方向走，每经过一个教室，李寒窑都会下意识的往里面看。
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在奋笔疾书，几乎没有人抬头看他俩，都把他俩当成空气人。
看到这一幕，李寒窑忍不住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的大雨，自己恐怕也会成为这些学生其中的一员吧……那个时候的自己，尚还满脑子都是学习，将来找一名律师或者医生这种父母眼中的体面工作。
不像现在，满脑子都是“拯救世界”这些中二的想法。
……
李寒窑收回思绪，他看着前面项天歌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叮嘱道：
“天歌，马上高考了，你也认真复习一下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别整天就知道上网吧。”
李寒窑这些话是真心的，他知道项天歌家庭条件很不好，甚至比他还要差。
虽然项天歌看上去穿的比李寒窑强点儿，甚至还有个二手手机玩玩，天天还能背着老师偷偷看点小说……但那都是项天歌平时打零工赚来的，也因此，他的学习成绩可以说是全校倒数。
按班主任的说法，像项天歌这种既没背景、又没成绩的学生，未来不是出现在电子厂，就是出现在网吧或者修车店。
李寒窑学过鲁迅先生的《故乡》这篇文章，他记忆犹新，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成为那里面的“闰土”。
项天歌听出来了李寒窑话里的意思，他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没关系啊，我看的很开，像我这个成绩，恐怕连个好点的大专都考不上……所以，倒不如不上大学了，我准备将来打个十几年工，先攒点钱，然后开个网吧或者是烧烤店……”
李寒窑决定用激将法，他忍不住捂住脸，哭笑不得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惯着班主任，你非得按照她对你的预判走吗？这简直和她说的一模一样啊……还有，你不是要当主角吗？就这么甘心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城里吗？”
项天歌瞪大了眼睛，他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当主角也要看学历吗？”
“呃……”
李寒窑被项天歌的真诚打败了，他有些语塞，挠了挠头道：
“那倒是不用。”
“还有……”
项天歌有些不满于李寒窑的用词，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不要觉得当网管很卑微，我的权限很大的，掌握着当地初高中生的生杀大权，在学生群体中拥有着绝对的影响力……你别管他们以后是老总还是老板，我说下他们机子就下他们机子，不带拖泥带水的！”
李寒窑被项天歌气笑了，但他却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且……”
项天歌似乎突然之间自豪起来了，他拍着胸脯，给李寒窑打包票道：
“而且……如果你以后来上网，我向你保证，永远不收你的网费！”
李寒窑笑着摇摇头，随口反驳道：
“你别忘了，我都没手机，很可能一毕业咱俩就联系不上了。”
李寒窑这话倒不是说笑，很多中学时代关系很好的朋友，毕业之后一旦超过两个月不联系，这辈子也就不联系了。
项天歌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他将双手放到后脑勺，潇洒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哪能啊，放心，肯定联系的上你。”
李寒窑看着哈欠连天的项天歌，忍不住皱眉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又去网吧熬夜打零工了？你特么黑眼圈黑的都快赶上皮鞋底了。”
项天歌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自言自语：
“有那么夸张吗？我这是在为毕业找工作做准备，积累实习经验你懂不懂？”
“唉……你就这么缺钱吗？”
李寒窑叹了口气，他感到很不解，岚山中学虽然学费高，但其实实行的是阶梯下降式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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