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不是没瞧见陆槐眼里的情绪,她回到知青宿舍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中的布包。
里面是一顶深蓝色的毛线帽,一双红色毛线手套,还有米色、褐色毛线袜各两双。
摸起来软乎乎的,沈书意把帽子往头上一戴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深蓝色衬得她的脸庞更加雪白。
好喜欢!
第二天,她就把帽子戴上,穿上毛线袜了,冬日寒风一吹还是觉得暖呼呼的。
上回陆槐让英子送来不少核桃,她正好做些核桃糕送去陆家,好感谢陆奶奶。
她挎着小竹篮进门,只见英子和陆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提声道:“陆奶奶,英子!”
“哎,是小意来了啊。”陆奶奶朝她看去,“英子去倒杯热茶过来。”
沈书意坐在水井边上的石桌前,把核桃糕拿出来,笑道:“陆奶奶,我今天做了些核桃糕,您尝尝。”
“你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陆奶奶笑得慈祥,“谢谢小意,这一大早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这山核桃还是英子送过来的呢。”
沈书意没在陆家待多久,陆奶奶吃了两块核桃糕就犯困去休息了,英子要忙活午饭等陆槐下工回来吃。
她走到灶房前,摸了摸英子头上的红色小帽,“帽子真好看,陆奶奶手好巧啊。”
“嗯?”英子眨了眨眼,“是大哥织的,奶奶眼睛看不清啦,小意姐姐你戴帽子的样子好漂亮!”
沈书意手僵了一瞬,“我的帽子也是你哥哥织的?”
“对呀,大哥每日下工回来,晚上点着油灯织的呢,我和奶奶也有,就他自己没呢。”
沈书意回知青点路上有些不是滋味,她又把剩下的核桃糕装好朝陆槐干活的地方走去。
大冬天活少,村里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陆槐一刻都闲不得还跑去地里摸索。
地里,陆槐心中有事,干活有些走神连沈书意走过来都没怎么察觉。
“陆槐,我做了点核桃糕,你去洗个手回来吃。”
陆槐抬头看到沈书意,紧绷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心猛烈跳动起来。
她还戴着自己亲手织的毛线帽。
很好看。
她戴什么都好看。
“好。”陆槐放下手中的锄头,朝大树头看了眼,“你到那边等我。”
“你快去吧。”沈书意把小竹篮放在树头,然后朝陆槐走去。
走到小河边,她站在陆槐身后,问,“帽子是你织的?”
陆槐沉默,在水里搓干净手,耳根有些发烫。
“英子都告诉我了。”
陆槐擦干手起身回头看她,视线落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我织的怕你不收。”
“所以你撒谎?”沈书意眨了眨眼。
陆槐沉默。
沈书意挑眉一笑,朝他走去。
“陆槐同志,你总爱口是心非。”
她没发现脚下有块不平的石头,脚下没踩稳,身子突然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她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搂住了腰。
沈书意站稳,惊魂未定之际抬头对上陆槐深邃的双眸,小脸刷一下红了。
陆槐一声不吭,却听到自己变重的呼吸,他手臂用劲将她扶稳。
沈书意扶住他的双臂,故作平静地道谢,“谢谢。”
陆槐不敢看她的面色,反倒是熟悉的馨香叫他心乱,他低着头,喉结微微滚动。
“不客气。”
圈在她腰间的手一松,陆槐退开一步距离,“走路小心点。”
“哦。”沈书意跟在他身后朝树头走去。
沈书意坐在他旁边,看向不远处的山头,“陆槐,山里的拐枣熟了。”
“你想吃?”陆槐咬了一口核桃糕,又喝了一口水。
“想啊,那拐枣树不远,我自己去摘。”
陆槐抿唇,“别去,我摘好明天让英子带给你。”
沈书意哼了一声,一下子站起来,“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陆槐摸不透自己怎么惹她不高兴,吃了核桃糕他地也不垦了,拿起砍柴刀就去山上摘拐枣。
回来时,肩上还挑着两捆柴,拐枣可让英子带给沈知青,木柴也是每天拿一点。
傍晚炊烟袅袅,陆槐经过人家时,听到村里择菜做饭的农妇频频朝他看来,嘴里还嘀咕着不大不小的话。
“我又瞧见沈知青去给陆家那小子送饭呢。”
“还在河边搂搂抱抱。”
“你亲眼瞧见了?这可能嘛?人城里娇滴滴的女知青会看得上陆槐那刺头。”
“当然是我亲眼见的,而且跟沈知青一道从城里来的人早就说了,她不是个安分的,小狐狸精尽会勾搭男人,你们可得管好你们的儿子,别被骚狐狸勾了魂。”
陆槐听到这些话,沉着脸握紧拳头快步赶回家。
英子看到他带着一大提拐枣回来,兴奋道:“大哥,好多拐枣啊,我拿些去送给小意姐姐。”
“不送。”陆槐面色沉沉。
英子一脸疑惑,“为什么?小意姐姐最喜欢吃甜甜的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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