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虞听晚不是没见过,她也曾被二流子堵在路上调戏,说了不少污言秽语,还试图动手动脚。
无非是笃定姑娘家要名声,便是真受了欺负,也得咽下去,不敢向外说。
可虞听晚怕么?
她当时格外依赖胡大柱,跑回去就将告知此事。
胡大柱带上胡大郎,扛着锄头就追到二流子家里一顿砸。
有了前车之鉴,至此后就没人敢往虞听晚眼前凑了。
可见和这些混账是没道理可言的,就该用拳头。
傻姑不就是给了他们甜头,这才肆无忌惮吗!
“里正恼火,就让儿子把人重重打了一顿。许是知道疼了,那混账就怂了。改口说他愿意将就,吃些亏娶傻姑,既然能流产可见是能生的,他正愁没儿子,没法传宗接代,不过不出聘礼钱。”
虞听晚:……??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什么吃亏?那分明是娶不到!
她蹙眉:“嫁过去无非是遭罪,傻姑她娘定不会同意。”
慧娘:“是啊。里正当时就骂他恬不知耻。”
虞听晚:“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之前傻姑被欺负的事查不清,也是一笔糊涂账,傻姑她娘想要计较也没头绪,可这次证据确凿。
傻姑被这畜生骗去山里做那档子事真,因他之故小产也是真。
倒是能报官。
可事情闹大了,对她们母女有什么好处?
别的村子会看轻临西村,给儿女相看更会下意识会避开。
村里本就私下传了不少难听的话,说傻姑人尽皆夫的也不在少数。
她们也许会同情,可同情过后涉及个人利益了呢?
这世道是能吃人的,他们母女在村里如何自处?
不说别的,里正也不希望事态发展到那一步。
慧娘:“里正要他管好嘴,再拿半两银子出来。”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虞听晚抿了抿唇。
即便气不过,可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肯?”
慧娘:“对付他,里正还是有这个本事的。这事没得商量,不管肯不肯,也由不得他。”
婆媳两人说这话,钱老头正是这会儿过来的。
他背着药箱,棉衣上带着脏污,扣子扣反了都懒得整理,一如既往的邋遢。
钱老头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坐在屋门口的魏昭。
他背倚着门,边上扔了根拐杖,垂着头神色不明看着手里捧着的柿子。
钱老头大步走过去:“这是给我准备的?”
虽然还不能吃,可到底是卫慎的一片心意。也不枉他这些时日费心劳神。
钱老头欣慰。
“行,我收下了。”
魏昭却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钱老头:??
他吹胡子瞪眼:“就没见你这样小气的!你家那么多柿子,给我一个怎么了!怎么?你手里的是金子做的?”
他俯下身子左看右看。
“气色瞧着不太好啊。”
钱老头把边上的桌子搬近,放下药箱,又取出脉枕:“把手伸出来。”
魏昭看他一眼,抬起右手送过去,手心朝上。
感受着脉象,钱老头大吃一惊。
上回脉象分明好转,可这次怎么弱成这样。若有似无的,好似随时都能断气。
他深思熟虑开的药方明明完美无瑕!
钱老头拧眉:“你小子。”
“别是昨夜累着了吧。”
钱老头想不到别的原因!
“你这个年纪新婚夜血气方刚我懂,可就不能忍忍吗?”
“你什么身子心里没数吗?”
“要是失控,伤口裂开是小事,两眼一闭死在了床上,说出去都丢脸啊。”
魏昭抬眸,神色冷冷。
有那么一瞬间,钱老头被看的头皮发麻,后背生寒。
可很快,魏昭就挪开了视线。周身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跟着褪去,好似方才只是错觉。
虞听晚是这时候从灶屋出来的,手里还端着滚烫的粥。
她见着魏昭边上站着的人,便温声问:“钱大夫朝食吃了么?”
钱老头神色古怪。
虞听晚把粥放下,即便她对钱老头医术持有怀疑,可没去县城前还得让他看。
“夫君这几日伤口发炎,红肿得不行。咳血也严重了不少。”
“他身子凉,便是烤火也难暖和起来。”
这是昨夜,虞听晚发现的。
她趁着魏昭睡下,还是没忍住朝他伸腿了,谁知道他冷的跟冰块似的。
明明被子那么厚!
“没胃口,吃多了就积食。”
“对了,熄了灯后,夫君应当视线模糊,不似白日。”
半夜,虞听晚被凳子被踢翻的动静惊醒了。
借着窗户泻进来的淡淡月光,虞听晚瞧见一路磕磕碰碰要出屋的魏昭。
她连忙下床。
【“夫君有什么事同我说。”】
【“可是晚膳没吃饿了?”】
然后她听到魏昭淡淡回复。
【“收拾伏猛。”】
想收拾它已经很久了。
魏昭耳力向来高过常人:【“我听见它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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