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孟应年跟郁知说了一件他和哥哥的童年往事。
那是在孟应年读小学的时候。
有一天,孟应年在后花园遇见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猫。
那只猫后腿被咬得血淋淋,趴在草丛里奄奄一息,看起来快死了。
孟应年不顾佣人阻拦抱起了那只猫,让司机开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那只猫捡回来一条命,只是伤得重,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孟应年每天放学都去医院看那只猫,但它野性难驯,特别不亲近人类,不仅哈人,还挠人咬人,伤了好几个医生护士。
平时给它打针做检查必须做防护措施,还要有人按着,否则它到处乱跑,难抓回来不说,它的伤口也要撕裂。
医生说像性子这么烈的猫,多半是被弃养过,流浪在外又吃尽了苦头,想把它养熟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话反倒勾起了孟应年的征服欲。
孟应年单方面跟这只野猫较上了劲。
他想驯服这只猫。
猫出院后,孟应年把猫接回了家,养在自己房间。
孟实怕猫伤到孟应年,让佣人在孟应年房间放了一个精美宽敞的笼子,猫就住在笼子里。
住了两天,猫开始不吃不喝了。
孟应年以为猫又生病了,找医生上门来看。
一番检查,医生说它身体健康,可能只是不想住在笼子里,所以绝食闹脾气。
孟应年让孟实把笼子撤了。
结果不到半天时间,猫就跑了。
几百个佣人在几万平米的孟宅找了一整天才把猫抓回来。
孟应年气得不行,又把猫关进了笼子里,再也不惯着它了。
不喝水,孟应年就让佣人扒开猫的嘴巴用针管硬灌,每天都让它喝够剂量。
至于食物,不像水,硬让它吃了,它也要吐出来,那就不吃了,用营养补剂代替。
如此一来,猫更讨厌孟应年了,讨厌到孟应年从笼子前经过都张嘴哈他。
孟应年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一人一猫这么对着干了好几天,直到结束游学项目的孟应天回到家。
孟应天听孟实说了最近弟弟跟猫斗智斗勇的事情,笑得直不起腰,大呼有趣。
孟应年当天放学回家,不仅猫不见了,连笼子也没有了。
一问孟实是孟应天放走的,孟应年怒气冲冲找元凶理论。
听孟应年说完,孟应天慢悠悠地问:“你说你想驯服它,驯服了之后呢?”
孟应年被孟应天问住,思考许久,傲慢道:“没有之后,我只是想驯服它而已。”
当时不觉嘴硬。
孟应天摸摸孟应年的头,轻声说:“哥哥给它项圈上装了定位器,你想见它随时可以找到它,不一定非要把它关起来。”
孟应年躲开孟应天的手,又生气了:“本来就是一只野猫,好吃好喝供着它,它不识抬举,要走便走,谁稀罕。”
孟应天笑了笑,顺着他说:“好,那就不稀罕了。”
实则,私下吩咐了孟实找佣人照顾那只猫。
后来一天夜里,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还在学习的孟应天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细听是孟实和佣人们在喊二少爷。
孟应天走出去查看。几个大人撑着伞在青石板路围着孟应年转,怕他被雨淋着,
孟应年嫌佣人们围着自己碍事,一直在赶他们走。
“二少爷,我的小祖宗哟,您先回房间吧,我们帮您找。”
“是啊,二少爷,您要是生病了,我们可怎么跟家主和主母交代呀。”
“二少爷……”
孟应年烦躁地呵退佣人,个头不大,气势不小:“都让开,别来妨碍我!”
“找什么呢?”孟应天心如明镜却还是装做不知,走上去问。
孟应年一看孟应天来,又想起自己在哥哥面前放的狠话,脸色不自然地说:“……没什么。”
孟应天牵起孟应年的手:“那跟哥哥回去,下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晃悠什么。”
话音落,又是一声惊雷。
孟应年反握住孟应天的手,再也装不下去了,着急地问:“哥哥你还能找到猫在哪里吗?带我去找它。”
孟应天带孟应年去了佣人居住的区域。
猫在屋檐下的窝里梳理毛发,风吹不着,雨不淋着,看起来很惬意。
孟应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孟应天把一根逗猫棒放到孟应年手里,鼓励他:“它这两天爱玩这个,去逗逗它?”
孟应年看着猫没动作:“它讨厌我。”
“不是只是想驯服它吗?”
“对啊。”
“如果是这样,你是不会在乎它讨不讨厌你的。”
孟应年坚持:“不,我就是想驯服它。”
“那你为什么还要担心它呢?冒雨也要找它。”
孟应年脸上流露困惑的神色。
是啊,为什么呢?
孟应天蹲下来与孟应年平视,温柔地帮幼弟解惑:“应年,你不是想驯服它,你是想要它亲近你,你喜欢这只小猫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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