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萨尔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怀里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人,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但他眼底的青黑和下巴上的胡渣无一不在告诉别人,他这几天过的是什么烧心烧肺的日子。
新婚夜第二天他就带着昏睡的谢维离开了帝都,但他们的车队刚走了没多远,被他用被子裹着放在马车里的人就开始全身发热。
随行的医师用尽了所有办法,也只是让谢维身上的高热退去了一会,但很快又烧了回去。
之后更是让队里的魔法师出手了,但效果也不比医师的办法好到哪里。
整整一个星期,反反复复的高热,再加上完全无法进食,只能勉强喂进一点水,这场病症折腾掉了谢维身上本来就不多的那点肉。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碰一下就要碎了一样。
随行的家臣们见领主整天阴沉着脸,也都十分默契地避着心情不佳的领主大人,只是行进路上经常有人脱离队伍,过上一会又带着些奇奇怪怪的滋补物回来。
但这些东西都没能喂进他们领主伴侣的嘴里,因为领主的伴侣病的实在厉害,除了水什么都吞咽不下去。
这位帝国玫瑰娇弱的很,新婚夜发生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结合后会病到不省人事的情况。
有的家臣觉得可能不完全是皇子殿下的问题,也可能是他们领主太禽兽。
毕竟守在房门外的近卫说里面动静格外大,但一整夜他们都没听见小皇子的声音,以他们领主这几天展现出来的那种强烈占有欲,他们怀疑是领主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小皇子的声音把人家嘴堵住了。
这么一想,小皇子病的这么重就说的通了。
谢维看着和自己说话的人,大脑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人是自己的新婚伴侣。
“我……我现在……在哪……”
干燥疼痛的喉咙让谢维说话有些艰难,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的药剂留下的后遗症,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口里挤出来的一样,不凑近根本听不清。
萨尔拿过壁柜上的水壶倒了点水喂到谢维嘴边,接着才回道。
“我们已经离开帝国皇都七天了,今天晚上大概会进入城镇。”
谢维喝完一杯水后还想喝,但萨尔却没有给他再续杯的意思,他眼巴巴地看着水壶,抿了抿唇。
他在思考怎么称呼萨尔,叫什么比较合适?在结婚仪式上大主教称他为极北之地的守护者萨尔?普卡斯大人。
萨尔不知道谢维在想什么,他正打算放好水壶让人送点吃的进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人轻轻拽住了袖子。
被他半抱在怀里的人拽着他的衣袖,苍白的唇张合着吐出细弱的声音。
“普卡斯大人,您能再给我一点水么?”
萨尔重新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喂给谢维,等谢维喝完后,他眼眸深沉地盯着谢维嘴角的水痕。
谢维正奇怪男人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上半身忽然就被人托着背抬高了一些,紧接是迎面而来的炽热呼吸。
萨尔亲吻着怀里无力反抗的小皇子,他的动作比之前温柔了许多,大概是真的听进去了医师的话,没有再粗暴地对待自己柔弱的伴侣。
被这种吻法亲到眼角湿润浑身发软的谢维将萨尔的衣服抓出了深深的褶皱。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已经是彼此的伴侣了,在女神像前的誓言是不能够违背的,从今往后你和我便是无法再切割的整体,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你应该叫我的名字,而不是称呼我为普卡斯大人,帝国玫瑰希亚维殿下,你现在是我的了。”
灼热的气息伴随着低沉的嗓音喷洒在谢维耳后,萨尔的语气温和得仿佛在哄年幼不懂事的孩童,但他抓着谢维后腰的有力手掌却极具威胁性地探到衣服下来回摩挲。
谢维被禁锢在男人怀里一动不能动,一股寒意随着男人的动作从心底蹿起。
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我不属于任何人”被迫咽了回去,他放松身体闭上眼睛,用沉默来表示抗拒。
在得知希亚维醒来的时候便准备好食物和药剂来到马车门边的莱安安静地站着,他想他现在可能不应该打扰两位主人,但他那位身体虚弱的新主人显然不能再这么饿下去了。
大概是和莱安想到一块去了,萨尔暂时放过了自己倔强的年轻伴侣,打开车厢门让莱安把东西送了进来。
但在车门打开之前他将谢维面向自己抱着,让谢维的脸完全埋在他的胸口,接着又用毛毯将谢维的后背遮挡了起来。
莱安送东西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景象就是,他的领主大人将被毛毯从头盖到脚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一根的皇子殿下极具占有欲地藏在怀里。
跟随萨尔多年,莱安非常了解这个时候的主人,恶龙刚抢到心爱的宝物时都是这副德行,不能容忍任何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宝贝上,一下都不行。
谢维闭着眼睛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前世没有和人交往的经验,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可能是因为自小没有家人的缘故,他很难把自己的感情放到除自己之外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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