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的迟,不一会就有邻居来打趣老头。
人家昨天就看到那辆车了,只是不知道‘男人’是谁,确定是大东,才过来一起聊天打屁的‘庆祝’。
山沟实在太远,开车也没有多长时间团聚,韩秀丽抱着两岁的侄儿不舍亲吻离别。
韩老头的告别就更是一家人的味道了,拿着一个瓷碗,里面一碗兔肉丸子。
林场巡山发现被老鹰糟蹋内脏的兔子肉处理干净,不是让他们带到汣山吃,让自己父母吃的,亲家之间的礼尚往来。
大东和韩秀丽连连摆手,在众人寒暄之下上车,缓缓启动离开这片区域。
“坏了,我没去大舅家转一圈,下次回来又该骂我了。”
这是大东拐到大路上的第一反应,韩秀丽笑着在脸上弹了一下,“我第一次发现你怪聪明,两千块钱没给我花一分钱,直接搞定我爹。”
“哈哈哈~咱这不是孝敬老丈人嘛。”
“切,以后再多点脑子,我爹给了小华一千八,自己就留了两百。”
“那我就不管了,一家人讲究那么多累不累。”
是啊,一家人何必讲究那么多,看着微笑的大东,韩秀丽忍不住,俯身过去亲了一口,两人同时美滋滋。
为了避免回家又是一顿‘啰嗦’,他得先去矿区。
几十年来,西沟河终于有了一座像样的大桥,矿区自己建设的九眼四车道大桥,比大路上的桥还气派。
越野车过桥马上就是一个小坡,这里有一堆二层的活动板房,基建办公室和员工生活区都在一起,后面的半山腰才是矿区。
板房路边一个彩钢瓦棚,大东刚上去,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和二舅从里面出来招呼。
自己亲爹一年未见,大东也不知道该表达什么,反而韩秀丽笑着寒暄两句,大东突然想起来陈小东在扶手箱放着半条华子。
拿出来给父亲,被父亲电光火舌间推了回去,“笨蛋,别在这里拿好东西显摆。”
“爸,一盒烟。”
“滚!”
大东硬要给,父亲只好拿了两盒,剩下的给他扔回去,还捶了他一下,扭头递给二舅一盒。
父爱来的太直接,大东还没回过味来,一群人已经从几十米外的办公楼出来,当先正是岳林。
“欢迎易工大驾光临,乡亲之间恨不能早相识,我们守着您这个专家,以后很多事就不用到处求人,您一句话,也许让我们省一大笔开支。”
“岳总太客气了,晚辈对岳老仰慕已久,下次一定登门拜访。”
“哈哈,好,乡亲就应该这样子。”
公共场合的大东,与回乡的土包子完全不一样,韩秀丽有时候就崇拜他这种谦逊、得体的谈吐。
岳林寒暄一句,又向韩秀丽伸手,“抱歉,不知韩小姐是易工未婚妻,昨日失礼了。”
韩秀丽与他简单一握,“岳总客气了,这次很不巧,一会妹妹还得赶回汣山上课,大东来赔罪一声,无法到矿区转了。”
“哦?那赶紧到我办公室坐坐,岳某如今是矿区综合办主任,其实也是打杂的,汣桉的领导都在县城,矿上只是些技术员,您也省得麻烦了。”
大东笑着与一群人点头致意,与岳林一起进入板房的办公室。
父亲和二舅看大东被簇拥着进入办公室,底气都足了很多,与附近看热闹还不认识的工友点点头,两人回到门亭的彩钢瓦房。
拆开华子竟然互相点了一根,客气了也没客气,他抽他的,他也抽他的,叭叭两口,二舅才感慨道,
“谁说读书无用,去年有多少人笑话大东,今年就有十倍的人羡慕你,山里的人若读书都读不明白,这辈子也就不明白了。”
父亲看看华子,再看看越野车,皱眉说道,“老实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大东为何说在京城活不下去,回来就能风光了,汣山这么缺人?”
“缺人?切,你没听昨天办公室李副主任说嘛,大东是他教授老师介绍给汣桉大部长的工程师,这是什么?宰相门生啊。”
“放屁,教授跟宰相,你也够扯淡。”
“就算不是宰相,也是个京官大员,找个工作还不是随便找,估计在京城不习惯,或者…想念老韩那闺女罢了。”
父亲点点头,“这倒有可能,两人的嘴严实啊,大东正月连家都不回直接就去了汣山,秀丽等的也辛苦了。”
两人叭叭抽完一根,不过瘾又互相点了一根,父亲突然贼兮兮靠到二舅身边,“不用买房,不用掏彩礼,嘿嘿嘿。”
二舅猛得一把推开,“嘚瑟!”
大东很快就出来了,这次只有岳林把他俩送出来,只在办公室门口摆手告别。
大东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待下去,与父亲二舅打了个招呼,开车下坡离开矿区。
没说成?
是的,因为不需要说。
岳林直接告诉他,矿上需要陆续招人,但又怕西沟人一下涌过来,要哪个不要哪个都不好办。
他一来就好办了,让易工小舅子到办公室管理库房,顺带负责招合同工,一月四千,目前缺十个人,明年再说。
大东虽然享受这种朋友办事的效率,但他同时是个‘好学生’,一切反常都会下意识反思,除了不反思与韩秀丽的感情,回家这一趟遇到的情况,让他有一丝扎心的难受。
他…与陈小东实在太远,自己完全帮不上人家,无形中难免惶恐。
韩秀丽的聪明劲完全消失了,看不到大东表现出来的‘不适’,两个弟弟工作有了着落,她突然放松后,对大东充满亲近。
谁说工程师没用?在西沟他绝对比任何人都好使。
两人此刻的心绪完全逆转,同时沉默了。
回家接上妹妹,她们又一路在睡觉,县城接上张琴,除了看向大东的眼神有点奇怪,大东也没心思谈话,三人还是在睡觉。
一路反思的大东终于想明白了,其实他与韩秀丽一样,所有的行为都受潜意识支配。
他与她,现在都怕与亲人唠嗑。
没任何共同语言,无法解释他们挣扎的现状。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一直的尴尬。
她为什么回家,自己就为什么回家。
她为什么要走,自己就为什么要走。
她为什么与自己错位回家,自己就为什么回家总往她家跑,自己越跑的勤,她越不想回来。
因为…两人是彼此间唯一让对方难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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