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山、侯宽与马高腿三个人是村里孩子王,三个家族的孩子头,是彻头彻尾的孬二蛋。
刘汉山与侯宽之间的关系仿佛天生相克,只要他们两人聚在一起,就免不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在刘德全老人的口中,他们就像是两头倔强的倔驴,绝不能被拴在同一个槽头上。侯宽比刘汉山大两岁,体格魁梧。回想起十二岁之前的刘汉山,他就像一根豆芽菜,根本不是侯宽的对手。
刘汉山每次与侯宽的对决都倾尽全力,侯宽毕竟大两岁,自身孔武有力,再加上他的兄弟们的支持,总能将刘汉山击倒在地。刘汉山虽然体格健壮,但独自一人难以抵挡对方的围攻。一旦战局不利,他就会紧抱头部,蹲下身子,任由侯宽拳打脚踢,毫无还手之力。
刘曹氏多次目睹儿子遍体鳞伤,心疼不已。她咒骂侯宽心肠狠毒,下手无情,同时也责怪儿子过于固执:“打不过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怎能让他如此欺负你?”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希望儿子能够明白,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智慧。
刘汉山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他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吃饭、喝水,一切都如常。他对着刘曹氏说:“我就算是去跑一趟,也不过是认了输给了他。以后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感到心虚害怕,这一辈子恐怕都过不去了。但如果我不跑,那我就不算输。我会记住这次挨的拳脚,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刘曹氏听到儿子的话,心中满是敬佩。她认为儿子有胆有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于是,她赶紧为儿子煮了鸡蛋,想让他补充一下体力。
而侯玉婷看到侯宽打刘汉山,心中满是不忍。她几次冲上前去,趴在刘汉山的身上,对侯宽大声喊道:“三哥,你不能打他!”她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在为刘汉山守护着最后的尊严。
侯宽怒气冲冲地骂道:“谁是你哥,你和谁亲,和谁近?”
“他是我干哥哥,将来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亲哥哥,是娘家人,你们俩地位并无二致。”侯玉婷回答得坦然无畏。
侯宽被她的回答弄得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叹息:“你这丫头,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尽管前一天两人还闹得不可开交,但第二天,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忘到脑后,像春雪般消融。在走过几分钟的尴尬时间后,他们与马高腿、陈石头等人一起重拾旧欢,砸杏核、弹琉璃球、摸鱼偷瓜,将前日的纷争抛诸脑后,再次沉浸在无忧无虑的游戏中。
当刘汉山跨过十二岁的门槛,他似乎在一夜之间如同春笋般拔地而起,身材高挑,竟然比侯宽还要高出一头,而且生出神力。再次与侯宽交手时,两人互有胜负,几次打成平手,不再是一边倒的局面。侯宽有俩哥俩弟作为后盾,侯四与刘汉山同龄,最小的侯五则比他小三岁。相比之下,刘汉山只有刘汉水这一个帮手,因此在争斗中,吃亏挨打的总是刘汉山兄弟俩。
刘汉山和侯宽的人生攻守转换,正是在十三岁那年夏天悄然开始的。他们正处于青涩的少年时期,内心的冲动和激情如同夏日的烈阳一般炽热。他们之间的较量,不仅仅是体力上的比拼,更是智慧和勇气的较量。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也让他们更加明白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在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里,他们必须不断学习和成长,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那天,几个胆大妄为的少年,竟然一同潜入了邻村老君营地瓜田,想要偷取那些诱人的地瓜。然而,我们的行径终究被人识破,瓜田的主人正是老君营吴家大楼的吴天达吴财主。
吴财主虽然家财万贯,却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看我们是邻村的孩子,便对身边的管家秦套吩咐道:“这些孩子也只是嘴馋,生瓜梨枣的,吃了就吃了,骂几句,吓唬吓唬,就让他们回家吧。”
然而,秦套管家却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心生一计,想要借此机会整治我们一番。他阴着脸说:“吴财主,这几个孩子可不只是偷瓜那么简单,他们甚至还把地瓜藤都破坏了。我得好好审审,看看究竟是谁出的这个坏主意。”
铲瓜秧子这事儿,由马高腿和侯宽二人操持。马高腿笑着说:“瓜进了人的肚子,人倒是满足了,可家里的羊和猪还饿着呢。咱们得把瓜和秧子都弄回去,让猪羊也吃个饱,好过年。”
两人顺着瓜陇,一铲一棵,动作麻利。篮子很快就装满了生瓜和秧子,沉甸甸的。可还没等他们跑出瓜地,就被秦套逮了个正着。
秦套脱下那双生了牛皮的布鞋,一下一下地在手心里拍打,发出清脆的响声。每打一下,那几个坏小子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仿佛那鞋掌下打的不是鞋底,而是他们的心。
“谁出的坏主意,铲我们家瓜秧子?”
侯宽和马高腿几乎是异口同声:“是刘汉山。”
刘汉山没有吭声,恶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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