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已经习惯在宫内无所事事了。随着慕容锦归京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恨不得自己在宫内隐身。
做个透明人没什么不好,在慕容锦回宫前别让任何人想起宫里有一个叫陈嘉沐的公主才好。
她每日在屋子里皆是懒懒的——本来就不知道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又饿又累,还睡不着。
早些天还能跟落雪寒梅一起打打牌,等到慕容锦快到京郊的日子,她是真的焦虑到吃不下饭了。
坏胃口顺水推舟,给陈嘉沐本就不健康的脸色更添一分愁容。
只不过,自从她对外表现出染病的样子,方彦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他每日皱眉的次数比陈嘉沐还要多。
某一日半夜下的雨夹雪,这是最难扫的,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层,接触地面的是薄薄的冰壳。
琉璃宫内宫人少,清理院子也慢,正午时温度上升,雪让日头晒化了一些,整个琉璃宫都是湿淋淋潮乎乎的味道。
他时常来陈嘉沐的寝宫外打扫,带着扫帚和一碗润喉的梨汤,每天下午准时送进来。今日也不例外。
午膳过后的下午是陈嘉沐固定的练字时间。方彦进门也不说话,只是端着一碗梨汤放在案头。
梨汤里一整只梨子,煮的软烂,用勺子一戳就融化在瓷制的小碗里,带着点桂花香气。
一碗下肚,不说补充血糖,也能解陈嘉沐的馋。她焦虑的时候食不下咽,梨汤一类汤水倒是不错的选择。
方彦给她送汤的第一日,战战兢兢地问过她在做什么。陈嘉沐当然不会说她是在模仿原身的字迹,只说自己心中郁结,随手写些字平复下心情。
她这句话里有半句不假,她心里纠结的是,不过是不想在字迹上出错而已。这小半月她仿原身的字迹写了不少,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公主的“真迹”并不多,一些是夹在书中的读后感,还有一些是她自己写的不知道什么信。信里的主人公都被代号代替,原身写了十几封,一封都没送出去。
陈嘉沐对别人的秘密没兴趣。这些信件,她只看过一封,不明白,后边也都不看了。每次练字时用纸遮住信的内容,跳着行练。
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嘉沐知道自己一手烂字实在太难全练好,干脆去粗取精,只写些用得上的,不求多有字魂,形成肌肉记忆就行了。
虽然做不到每个字都写的像公主,但几十个常用字掌握得也有七七八八了。她不能写大字,字大了,笔锋习惯就暴露无遗,但小字刚好,她曾经写过一篇与原信一样的内容,放在一起看,怎么都看不出是两个人写的。
方彦知道她每次都会挑那几个字练,练完还会把纸烧掉,一副背着人做坏事的模样。
但他从没多嘴过。
公主做事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这是他一直坚信的主张。
今日公主寝宫内的地龙烧的很热,她在室内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紫色衣衫,袖口用丝带扎住了,裹着瘦得突出腕骨的手臂。
方彦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仿佛那节瘦白的骨能直接戳进他眼睛似的。
自打他被陈嘉沐带回宫中起,他的公主手背骨节从没这么明显过。
即使之前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陈嘉沐的脸上手上也都是有肉的。安安静静像一尊瓷人。反倒是醒来后,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精气的人偶一般,白瓷少了釉彩,没了精气。
陈嘉沐刚练完一个“是”字,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一抬头,视线跟方彦撞了个正着。小太监面色凄凄,捧着手里暖和和的一碗梨汤,眼睛却是蓄满泪水的。
陈嘉沐心里一惊:“诶呦,方彦你……你还真是水做的,怎么又哭?”
她已经习惯了方彦的性子,爱哭倒也不是什么恼人的习惯。
她抬手,刚要帮方彦擦擦泪,一直温顺乖巧的小孩却难得犟了一回,扭头躲开了陈嘉沐的手。
陈嘉沐动作一滞。
方彦在陈嘉沐案头放下梨汤,却没再往近来。避着陈嘉沐,只自己用袖子擦。
陈嘉沐:“怎么了?”
方彦不吭声,嘶哑着嗓子让陈嘉沐喝梨汤润润喉。
“你才是更需要润喉的那个。”陈嘉沐开他的玩笑。她有点心软了,不管是哪一世,她最看不得人哭,更何况是方彦这张脸,落泪就如锦上添花,惊为天人。
可装病这件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更何况,方彦以后也可能成为慕容锦的朋友,她理应对方彦多一些防备。这是她一直坚持的——她对方彦好,只不过是想着,若是有一天方彦真的和慕容锦合作,她能从方彦这得到一线生机。
但今日,方彦哭得实在有些不寻常。那双眼睛盯着陈嘉沐的手腕,像用一块烧红的烙铁贴住了,在受刑似的。
陈嘉沐也没心思练字了,端起梨汤喝了两口,喉咙里湿润许多。
陈嘉沐:“你说实话,今日为何哭这么久?”
方彦摇头。他的手缩在袖子里,陈嘉沐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手腕处似乎悬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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