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穿越过来,原主的身子还很虚弱,提不起什么精神,床上暗暗的,没一会陈嘉沐就睡过去。
要说架空古风小说也有架空的好,床上的陈设还算贴近日常生活,枕头软绵绵的,被也厚实的暖和。
陈嘉沐睡得很沉,眼睛闭上是黑漆漆一片,也不做梦,安安稳稳的。
她睡着时皇后过来看过她一次。
陈嘉沐一睡觉就像死过去似的,睡眠质量好,也就错过了和这位大美人见的第一次面。
如果她当时把那本小说读完,就会发现在故事里皇后的占比其实并不小。这位贤良淑德的女人也是慕容帝魂牵梦绕的初恋。
即使现在皇后的脸上已经有了些岁月留下的皱纹,依然是气质温婉的美人。
陈嘉沐并非皇后所生,她是柳国皇帝最小的女儿,生母是当时的贵妃刘氏,生下她前就因家族败落而日日抑郁,皇帝见刘氏生产后染上了酗酒的恶习,便嘱咐皇后多照顾这位小公主一些。
可以说,原身是在皇帝皇后的关怀下长大的。
没有偏心的父母,没有险恶的生活环境。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宠爱没有将她浇灌成邪恶的花朵,物质富足的生活也没有让她变成骄奢的公主,怨只能怨在她只是个故事里不起眼的配角罢了。
等陈嘉沐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把窗户纸染成淡淡的橘红色,她起身准备活动活动筋骨,还没站起来,就有侍女走过来准备搀扶她。
这次来的并不是落雪,而是个看上去年纪比落雪大一些的小宫女。
她与落雪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娃娃,喜滋滋地叫她公主。
“公主,奴婢来搀您出门。”
陈嘉沐的懒腰伸了一半,见了人才觉得动作不雅观,胳膊要放不放的,腰上嘎嘣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奴婢是与落雪一同进宫中服侍公主的寒梅。”
落雪寒梅,倒是好记。
陈嘉沐猜想落雪应该已经把她失忆的事告知了其他人,心安理得地在寒梅的搀扶下慢慢地往屋外走,顺便打听些她想知道的消息。
陈嘉沐先问:“你们都是冬天进宫?我的寝宫里还有谁是和你们一起的。”
“还有个叫铜子儿的小太监。落雪和奴婢不是同一时间进宫的,至于铜子儿,奴婢也不清楚。”
“那年冬日有公公领着公主去挑下人,您挑中了我们三个,说是落雪寒梅名字应景。”
寒梅扶着陈嘉沐,生怕她跨过门槛时摔着:“铜子儿这名字还是公主您给起的,说他手背上的胎记就像一枚铜钱,干脆就叫铜子儿了。”
“按我们下人的规矩,有伤有疤有胎记的是没资格服侍主子的,要不是公主心善,留了铜子儿在宫里,他就要被打发去干那些累死累活杂事了。”
寒梅说到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陈嘉沐也有所察觉,落雪和寒梅都不太怕她,原身和他们俩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有人扶着,但也禁不住腰疼。陈嘉沐走了两步,瞥见院子里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就说要去坐坐。
坐稳了,腰更疼,陈嘉沐左右为难,往石桌上靠,终于舒服了些,又想起那太监的事,出声问道:“他现在在宫中吗?我想见他一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落雪寒梅与这个还没出现的铜子儿就是原身最信任的下人。
寒梅回:“铜子儿去给公主熬药了。太医给开了些养喉咙的汤药,要人看着熬,等一会他就回来了。”
寒梅不说还好,这一说像心理暗示,陈嘉沐立刻感到喉咙还有些异样。
她低低地咳了两声,牵动着上身,肋骨也跟着痛起来。她甚至怀疑原身不是跌进御花园池子里淹死的,是坠了楼后又让人拼起来。一动,浑身上下的零件没有不坏的。
陈嘉沐还在那边琢磨自己这身子的事,宫门口却已经来了个身形瘦弱的小男孩。
他手里端着个药锅,即使垫了两层湿沓沓的布,仍然把手烫得通红的。
他脚步匆匆地走到陈嘉沐身边,药锅往石桌上稳稳放,一掀盖子,热腾腾地猛窜出白烟来,混着股极苦的药味。
陈嘉沐几乎要昏过去。
她上辈子没怎么喝过中药,但知道中药液的袋子剪开是不能闻的,闻了,被那股苦味一呛,喝药的意志力先要减掉八成。
她每回都掐着鼻子硬往嘴里灌,灌不完不能松手的,一松苦味就要翻上来。
寒梅见她面色不善,以为是身子不爽,几步走到铜子儿身边,先低声说了点什么,那男孩的脸色似乎差了不少。
不过他的脸本就很白,颜色甚至可以说是不太正常。陈嘉沐略微留意了下,应该是涂了白粉,腻子似的一层。
陈嘉沐这边目光还没移开,就听扑通一声,小太监跪了下来。
跪在她脚边,头低垂着,只留给陈嘉沐一个后脑勺看。额头几乎要贴着她的鞋了。
陈嘉沐吓一跳,往后缩了缩腿,腰又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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