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再不走，老头子的炮火就该朝她使劲了。
话落，徐奶奶已经站起了身，去另一边拿起了固定电话。
这人一个两个的先后走了，徐向红的脸色也没瞧着好看到哪儿去，只见他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抛，眼睛却盯着对面的小人儿。
“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他问的是秦御智商的事，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秦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鉴定机构不出错的话，那的确是。”
得了印证，徐向红当即嘶了一声。
“你小子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得，是随了你爸还是你妈？”
徐向红本以为秦御能说点什么，却不想这小子的面色就是一寒，冷声说道，“我没有爸，只有妈。”
说完，秦御站起了身，冲着徐向红一颔首，迈步离开了茶桌，对着正在打电话的徐奶奶喊了一声，“徐奶奶，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御儿，你这就走了？哪天来提前言语一声啊，奶奶给你包饺子。”
“知道了，徐奶奶，拜拜。”
看这小人儿走了出去，徐奶奶跟儿子交待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回到茶桌这儿问向自家老伴。
“不是说还要再杀一盘么，御儿怎么就回去了？”
“是老头子说错话了。”说着，徐向红跟着叹了口气。
“说错话？你是不是又训人家孩子了？”
“看你说的，我没事训人家做什么？”
“不训人那御儿为什么走呀？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你知道啥呀，成天的就知道咧着嘴岔子瞎乐。”说着，徐向红站起了身，“你个人在家待着吧，我去外面溜弯去。”
另一头，秦御刚一踏出徐家，就见沈沫立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别人听不见，身为军人的沈沫一定能听得见，秦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直地回了家。
入夜，当慕世琛回到了家中，就见家里客厅的灯点着，沈沫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他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发生何事了？”
要是有大事发生，沈沫早就打电话或者去办公室跟他汇报了，之所以会在客厅里等着他下班，说明这件事可大可小。
“首长，我可能闯祸了。”
说着，沈沫把在招待所吃完饭到回到家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并没有在里边添油加醋。
慕世琛刚开始听得直扬眉，心说不愧是他的子侄，竟把徐政委气得没脾气，但是听到了最后，他的脸便沉了下来。
“都怪我嘴快，提什么智商一百八，不然徐政委也问不出……”
“与你无关，天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陪着御儿出早操呢。”
“是，那老大你也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慕世琛点了点头表示应下，摸了摸衣兜掏出了烟盒，点火给自己燃了一支。
这孩子的心得有多痛呀，才说得出我没有爸只有妈那样的话来，老九呀老九，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
想着想着，他掏出了手机，给秦婉瑜打出了自从他上次不告而别后的第一通电话。
嘟嘟两声，电话被接通，秦婉瑜近乎于沙哑的声音传来。
“二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嗯，我刚从办公室回来，这会儿待在客厅。”
秦婉瑜：“……”
这是什么理由，难不成看到客厅的沙发就想起了她？
“二哥，是御儿的事吗？”
能让一个大忙人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多半跟她的儿子秦御有关。
“不会是这小子淘气惹你生气了吧？没事，你该说说，该揍揍，不用顾忌我。”
“那他爸爸呢？”
“什么？”
秦婉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二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么问？”
“他爸爸是谁，还有，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是那个混蛋不要你们母子俩了吗？”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彼此只能听得见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慕世琛才哑着声音说道，“为什么不说话？”
秦婉瑜：“……”
她无话可说。
“是怕我知道了会揍他一顿，你舍不得他，是吗？”
“二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当年的事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清的。”
“说不清可以不说，我只想知道他是谁？”
电话那头再一次的陷入到沉默，片刻，才又听到秦婉瑜的声音，“二哥，我可以不说么，我不想骗你。”
也不能骗你啊。
“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御儿送了我一枚翡翠扳指，扳指的颜色、种水与你送给我的那一块极为相似。”
“哦，是么。”
“我记得那是在十年前的丽市，你一下子买了四块同品质的紫翡玉佩，但只有你的和老十的图案是一致的。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的心里应该只有老十，也一直以为你们早已经结了婚。
后来，我和零号通话，无意间听到他念叨老十的不着调，说他挺大个人还不结婚也不找对象……
老九，你为什么没有跟了老十？”
回答他的又是沉默。
“老九，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嫁给我吧，我来做秦御的爸爸。”
“二哥……”
“那么大声做什么？还是你的心里始终记得那个混蛋？”
“不是……”
“那是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有人问起了他的爸爸，他跟人家说他没有爸只有妈……
你做事能不能考虑考虑孩子，那么小一孩子，说出那样的话，心里面该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二哥，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的事等着你。
今天的话，九儿当你没有说过。”
话音落下，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慕世琛烦躁的直揉眉心，懊悔今晚的草率与冲动，他也不知他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出来，是心疼御儿还是……
他是在心疼御儿。
扔掉快要烫到手指的香烟，慕世琛起身上了楼，轻轻的推开秦御所在房间的门，缓缓地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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