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婚礼,除了我跟胡若言,参加的人可能就只有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心腹肖胥而已。
可即便是这样,胡若言还是将婚礼准备的很正式很盛大。
他像是真的要娶我做他的妻子呢……
坐上离开古堡的车子以后,我能够感觉得到胡若言的神经一直都很紧绷很不安,他在害怕……
害怕我会悔婚,不再愿意嫁给他。
他也能猜到,我突然对他淡漠疏远,是因为我想起了某些事。
昨晚我要杀纳森的行为,已经再明了不过了不是吗?
车子穿越在宁静的街道,差不多在一个小时以后,缓缓开进胡若言提前包下的一家高级酒店中,看守在酒店的人,也是胡若言的自己人。
汽车停下的地方,正好在酒店中心处的喷泉附近。
从上车到到达目的地的这段时间,我都没有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我跟胡若言之间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车子早已停下,可我仍旧是没有想要下车的样子,就只是沉默的静坐着。
望着窗外,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正不断倾泻而下的水帘喷泉,表面平静的我,内心是那么的挣扎。
尽管我之前因为他的哀求,跟着他一步一步朝着两个人的婚姻慢慢靠近,可我的内心却还是没有考虑好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我真的要嫁给他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正当我失神怔忡时,胡若言温和着声线对我说:“白娅,我们先去见妈妈好吗?”
男人说着,便率先下车帮我打开了车门,随即,我的眼底便出现了他节骨修长分明的手。
望着胡若言的手怔忡数秒,我终究还是没能将自己的手递给他,而是打开另外一扇车门,自顾自的下了车朝酒店大厅走去,而胡若言则是在我身后跟着我。
此时的胡若言,应该是摸不透我的心思的。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深处在华丽恢弘的酒店中,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终于,在我们前面引路的肖胥,敲开了胡若言母亲休息的那间套房的门。
里面打开房门的人,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的女人。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我想她应该是跟在胡伯母身边伺候的人吧。
门开后,之前曾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胡若言的母亲,也迎了上来。
她看起来仍是那么年轻。
再度见到我,胡母的脸上满是笑容,她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还有一股像是感激的东西。
与胡母这个长辈相见了,我原本冰冷暗淡的容颜上也终于多了分笑意,却也无法将一些礼貌问候的话说出口。
细细地望着站在一起即将结婚的我跟胡若言,胡母又是湿润了眼眶。
胡若言这些年一直都在疏远胡母,尽管他将胡母邀请来了,但是,他们母子两个倒也没有什么话说。胡若言对胡母的态度仍旧是淡漠的,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不想跟自己的母亲亲近,而是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对胡母疏冷。
接着,胡母的眸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睛里闪过一抹沉重的深意。
“若言,妈想跟白娅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胡母开口寻求着胡若言的允许,她问完胡若言又问我:“白娅,可以吗?”
我没有出声音,就只是点点头。
胡若言见我没有异议,也同意了下来。
随即,其他人也全部离开,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我跟胡母两个人了。
胡母上前将我拉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我的脸,她笑了笑对我由心感谢道:“白娅,谢谢你愿意嫁给若言,也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你跟若言的婚礼,我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
我对此没有回应什么,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的婚礼究竟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现在,我还有点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答应留下来。
我们两个女人,都共同深爱着同一个男人。
对于胡若言,我跟胡母之间原本应该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才是。
可我现在,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就只是沉默,再沉默……
望着没有反应的我,胡母垂下了眼眸,像是在思绪飘远回忆着什么。
不知想起了谁,胡母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她从沙发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只盒子,又从盒子里找出一张很清晰的彩色照片,垂眸深切的凝望着。
我见状,也不禁精神看去。
这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胡若言,已经长大了一些,看起来差不多在七八岁左右,这时的胡若言褪去了婴儿时期的圆润可爱,五官已经变得又棱角,眼神也变得清冷。
目光一直落在那照片上的我,逐渐皱紧了眉头。
之前在胡若言手里看见的那张照片,胡若言还在婴儿时期,时间相对较早,那张照片是有些老旧的。与之对比之下,胡母手里的这张彩色照片,保存的要更加完好清晰。
而我现在,居然在这张照片上发现,胡父的眼睛居然也是泛着紫色的……
跟胡若言,一模一样……
我的眼神,再也离不开胡父,手不由自主的就从胡母的手里拿走那张照片,然后细细端详着胡父的眼睛。
胡若言之前曾告诉我,他的眼睛只会在病发跟病情严重时才会变成紫色……
胡父的眼眸也是紫色的,也就是说,他跟胡若言一样身上都有着奇疾。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幼小时的胡若言,他小时候的眼睛还是黑色的,难道他们父子身上的病,都是在长大之后才会病发的吗?
胡若言有,他爸爸也有……这好像还是家族遗传的怪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个男人身上的病已经好了,可每当想起这奇疾时,心里却还是有种很闷很痛的感觉。
还在心情凝重之际,坐在我身边的胡母,又开了口。
“若言这孩子,从小就被他父亲管教的很严格,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才十几岁就硬生生的被他爸爸逼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机器,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
他说慈母多败儿,若言懂事以后,就不许我接近若言了……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孩子的身上流着他的血,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感情呢。”胡母说着便流下了眼泪,似乎是说到胡父,开始触景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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