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火狐裘它......”陈闲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然后重重吐了口气，“它好像被我玩坏了......呃，不是玩坏了，是它救了我一命，然后便丧了灵性。”
“发生了什么？”国师大人淡淡开口，做好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陈闲咽了咽口水，然后老老实实地把那日在冰鱼族族地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国师大人。他说完之后便一直盯着国师大人，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然而，因着他脸上那一片灰蒙蒙，陈闲根本看不清面前这人是何神色，因此也根本无法猜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这点小事？”良久，国师大人才这样说了一句简短的话。
“是的吧......”陈闲不明白了——这也算小事？火狐裘可是天下难得的珍宝，结果就这样被自己给弄坏了，他觉得国师大人怎么着都得大骂自己一顿才是。而今听他这口吻，倒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觉得吧，这不算小事，毕竟火狐裘......”
“火狐裘再珍贵，也不过就是个死物。”国师大人打断了陈闲的话，“它既然因缘巧合救了你一命，那自然是上苍定下的。你也不必多想，这火狐裘虽然难得，但在本座这里却算不得什么。”
陈闲听完国师大人的话，顿生一种痛哭流涕之感。
妈耶，自己真的是太感动了！他夸张地抹了抹眼泪，然后搓着鼻子盯着国师大人，“啊，国师大人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
“不必感动，你只需要记住你方才说的话。”国师大人特意强调了陈闲之前所说，语气尤为深沉。“记住，你要成为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
“呃，我应该记得。”陈闲咬了咬嘴唇，不免有些诧异——国师大人对自己变强这件事仿佛有非常深的执念啊。
“起誓。”
“啊？”
“你在本座面前起个誓。”国师大人如此说道，不似玩笑。“唯有你起誓，本座才能相信你的诚心。”
“起誓就起誓，我当然是诚心的......”陈闲嘟囔着，一只手便高高地举过了脑门，嘴中开始认真说道：“我陈闲在此起誓，立志成为这世上强者，让无名刃名震四方。如违此誓言，便让我......”呃，虽然他一向不信这个，但这誓言还是不要太真了吧？
“你待如何？”
“便让我最终死在最爱的人手里。”啧啧，这誓言够狠了吧？陈闲说着说着，脑子里便闪过小狐狸的面容，眼神不由得温柔起来。这世上他最爱的人呐，确实就是小狐狸了，也确实只有小狐狸了。
这誓言虽然够狠，但实际上能实现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小狐狸这个人都愿意豁出命来保护自己，无论怎样他都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因此，就算陈闲日后没有成为什么数一数二的强者，但依着小狐狸对他的维护程度，“自己死在他手里”这种情况是怎么也不可能发生的。
国师大人听了这誓言，手指不由得僵了僵。良久，他淡淡吐出一个字，“也好。”随着他话音落地，一道白光便从国师大人的指尖弹出，然后牢牢地印在了陈闲的额头上。
“嘶——”他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霎时间便觉得脑门上涌起一股灼热之感，接着又是转为宛如坚冰的寒凉。陈闲便是下意识地伸手摸着额头，同时歪着脑袋问道：“国师大人，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誓言印记。”
“什么？”陈闲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他死死盯着国师大人，表情有着一丝丝凝固，“你这是什么意思？”
监视吗？让自己必须完成那劳什子誓言才肯罢休的那种？
“你别误会，这誓言印记并非本座给你下的。”国师大人缓缓解释，“不夜大陆上，起誓可谓一项庄严的事情，不可随意沾染。人一旦起誓，天命盘便会将其誓言完全纳入命轨之中，并主动降下誓言印记以起督促之意。”
“那为什么这种下印记的白光会是从你的手指里弹出来？”陈闲如今已经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人了，神色间仍旧带着怀疑。
“因为本座是你的誓言见证人。”国师大人静静地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日后你的誓言若是没有实现，本座便有义务赐予你惩罚。”
“若我没有受到惩罚呢？比如说，我最爱的人根本就不舍得对我动手。”陈闲不是故意要跟他杠的，实在是这誓言印记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那便算是见证人的失职，天命盘会对其降下灭灵五雷。”国师大人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让陈闲一个激灵。他拼命眨了好几下眼睛，最终抚着胸口喘了喘气。
这还怎么玩？国师大人作为自己的誓言见证人，铁定会拼命地督促自己练功的。若自己真的达不到誓言里的要求，陈闲相信，相比于那几乎能断送人全部修为的灭灵五雷，国师大人还是更愿意让自己去死上一死。就算到时候小狐狸不愿意动手杀了自己，他老人家也多得是办法。
“国师大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练功。”陈闲信誓旦旦，“绝对不给您老人家丢人！”
“......”
“不不不，我是老人家，我是老人家！”
“闭嘴。”国师大人的眼睛瞟过他额头上的淡白色印记，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啊，我闭嘴，现在就闭嘴。”陈闲说什么做什么，很快就噤声不言，甚至很配合地用手把嘴巴给捂上了。
国师大人见他这副样子，几度张嘴欲说些什么不可多言之话，但他最终还是敛着眸子调转了话头，“焰阳花海里，可见到了你一心想寻之人？”
“小狐狸是吗？”陈闲问完这句话后，简直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还用问吗？国师大人都提到焰阳花海了，这么明显，说的铁定是小狐狸啊！“见到了，他挺好的。我觉得，国师大人你让他待在禁地里好好修炼这个决定做得非常英明，特别英明。”
陈闲夸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似乎根本停不下来。国师大人抿了会儿唇，于是无奈道：“别贫嘴，本座说的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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