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词曰:“一曲终了,二人身陨。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也难逃宿命。只盼真有来世,许你我重逢,再续深情。”
剐仙台上,虚寞尘和孟沛然相拥着化道,众目之下,身陨道消。几个问天宗弟子叹息一声,各自离去。
叶凌站在潘玉霖身侧,手掌紧握剑柄,沉声道:“若他有心带妻离开,我必然以命相助。”
潘玉霖摇头道:“你忘了么,你们都是问天宗人,哪怕自逐出宗,也抹不去这个烙印。若你们要劫剐仙台,问天宗必然遭殃,他这是不愿救一人而害千人万人,岂不大善?”
闻听此言,叶凌方才醒悟道:“我考虑不周,多亏潘兄相告。”
潘玉霖笑而不语,他在天音阁同辈中稍长,被宗门前辈寄予厚望,故而虑事多以宗门为先,这才能明白虚寞尘之意。
叶凌原本就对问天宗并无甚情感,故而没有想到这一层。世之险恶,他虽多经,却也尚在懵懂。
犯人已逝,众宗门之人也就纷纷道别离去。顾宁远扶着一脸死灰的孟广洋踏空而去。
孟广洋道:“经此一事,我已心烦意乱,源水峰之事皆交于王长老主持,请宗主帮扶。”
顾宁远闻言心中虽喜,但面上不动声色,道:“无需多想。大道之争,恃强凌弱,我问天宗理当知耻而后勇,今日之辱,来日必十倍偿还!”
眼见着众仙散去,突然自空中跑来一个儒士,眼看着已经没有多少人,懊恼不已:“啊呀!我不过路上耽搁一阵,居然错过了这等大事,真是气死我了!”
潘玉霖未在意,而叶凌却泛出喜色,急忙来到那儒士面前:“好你个徐弘,我还以为你要困死书院,再不复出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凌的至交好友徐弘。徐弘眼见面前叶凌样貌,并不认识,但是他见了把柄木剑,突然会意,低声道:“叶子,你怎么这幅模样?”
叶凌笑道:“一言难尽,你我今日重逢,正该欢庆才是!”
“正是,正是!”
恰巧这时候,潘玉霖走来,叶凌便介绍二人相识。三人交谈投机,十分欢喜。潘玉霖便向阁中师兄弟们告了别,与叶凌,徐弘三人一起往临江城,寻了个酒肆,饮酒作乐。
问及缘由,却原来是因为立剐仙台之事,徐弘好奇来观,这才从师父那里央求了数日,得以被放出书院。谁想半路上遇事耽搁,错过了五刑。
潘玉霖笑问:“何事耽搁?”
徐弘没好气的道:“不知从何处来的一个刁蛮丫头,蛮横无理,真是气死我了,下次见到,一定好好教训她。不对,最好一辈子也别再见了。”
闻此言,叶凌与潘玉霖相视一笑,并不深问。
徐弘又问起叶凌这些年的事情,叶凌便一一道来,二人听了,十分感慨:“叶子的见闻经历,可要比我们多得多了!”
三人欢宴一日一夜,第二日中午,方才休息够了,动身离开临江城。
叶凌要去珍岛打听南园的所在,潘玉霖早闻珍岛之名,故而愿随叶凌一起去。徐弘好容易下山来,自是不愿回书院。于是,三人结伴,一起往珍岛来。
云空之上,潘玉霖言道:“我听闻那珍岛之上,住着数位高人。号为珍岛四友,为首的珍岛纺师,更是列名云外七贤之一。”
“云外七贤?”叶凌从未听说过。
徐弘摇着扇子道:“云外七贤,个个修为精深,据说至少也在明微境甚至有可能已经达至合道境。但他们远避俗世,哪怕是三教宗门也并不来往,故而号云外七贤。”
潘玉霖点头道:“云外七贤皆有雅号,称作寒山钓叟、南园耕农、乌林樵夫、天河牧童、情谷戏傀、珍岛纺师、冥海艄公。”
叶凌暗暗心惊,这南园耕农说的应该就是田下事,但他却没想到田下事居然是明微境大能,与其相见时并不知晓,正是真人不露相。
徐弘道:“我听闻珍岛四友脾气古怪,不愿与外人来往,若有人贸然闯入珍岛,怕有姓名之危。”
叶凌道:“无妨,我这里有东南九寇之一冷面秀士冷不防的书信,想来他们不会为难于我。”
徐弘听了,不禁叹息道:“叶子,想不到与你不过十几载未见,你竟已经结交了这么多奇人。”
叶凌苦笑不语,若是能够选择,他或许不愿意卷进这许多事故,尚不如不识才好。
几人又是御空而行,又是借传送阵法,终于在十几天之后来到了一处大江之滨。
潘玉霖道:“此江名为澜江,宽有百里,传闻江中有蛟龙一族栖息。这珍岛便在澜江之中。”
徐弘摇着扇子,言道:“茫茫大江,不知这珍岛在何处。”
三人正犯愁时,突然不远处江浪翻涌,好大一个漩涡荡起水波,不多时,自那漩涡中现出一个大怪,只见他:“面如蓝靛,发如朱砂;狰狞凶恶,巨口獠牙。一身鱼皮漆黑,身高一丈零八。手拿大斧可怕,嘴里大叫喳喳。”
潘玉霖惊道:“这是水中妖族,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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