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宽是聪明人,听到侯黄氏把他们两个的举动定义为兄妹打架,顺坡下驴的说:“侯玉婷那么大的姑娘了,天天睡懒觉不起床,我说她一句就骂我,还不该教训她一下。”
侯黄氏骂道:“她有爹有娘,还轮不到你管她。再说,玉婷命好,嫁个好男人,找个好婆家,有吃有喝会享福,气死你个兔狲。”
侯玉婷已经穿好衣服,看到侯宽胡搅蛮缠,更是生气。不过,她一个姑娘家,也不敢把侯宽欺负自己的事儿说出来,那会把爹娘气死,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不过,有这个混蛋哥哥,以后也不会省心。
她对母亲说:“我三哥心黑手狠,他不是在打我,是要我的命,对我下黑手。从今天开始,我不在家里住了,我搬到外面去住。”
侯黄氏道:“你一个大姑娘,搬到谁家去住都不行,还是在家住。”
侯玉婷说:“我搬到刘家去住,反正是早晚的事儿。”
侯黄氏抓住女儿的胳膊说:“聘礼没下,仪式没办,你现在住在刘家,算是咋回事儿?还没结婚你去刘家,肚子大了,我们侯家的人咋有脸混在世上。”
侯玉婷看着侯宽,气的咬牙切齿:“侯家男人净做不要脸的事儿,他不怕丢人,我怕啥。”
侯宽怕侯玉婷再说出实话,急忙圆场:“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冤仇,你就让这个死妮子随意去吧,只当没有这个闺女,便宜刘汉山那个兔狲吧。”
侯玉婷听到侯宽又骂刘汉山,好像逮住了报复的机会,对侯黄氏告状:“骂,你听听我三哥那张吃便的嘴,张嘴就骂人。人家刘汉山咋得罪你了,当面打,背后骂,一有机会就琢磨人家,非要和人家见高低,拼个死活。你也不怕报应,也不怕天打雷劈你。”
侯宽一听侯玉婷的话,更是妒忌生气。“我就死看不上这人,仗着自己人模狗样的长相,天天二五八万似的,我就是不服气,早晚一天我会骑在他脖子上,叫他服服帖帖,要他朝东,他不敢朝西,像孙子一样伺候我。”
侯黄氏对自己儿子的豪言壮语很自得,用满意的目光看着正穿衣服的侯宽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都有自己的长处。咱长相比不上别人,可以争口气,活出个人样。当官发财一样可以人前显贵,不是非得长得一表人才才有出息。”
侯玉婷不屑的看了侯宽一眼:“人要脸,树要皮,自己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先能娶个媳妇不当光棍过日子再说大话吧,这个样子还那么没皮没脸的,我给你当妹妹还有后怕。”
侯宽骂道:“你快点滚到刘家去,不想在侯家早点说,别再找借口胡说八道。”
侯玉婷脸也没洗,赌着气说:“我现在就去,气死你。”
侯玉婷出门走了,直到中午,侯宽从打麦场干活回来,才看到侯玉婷。侯宽还在生气,没有搭理吃里扒外的侯玉婷,就回家去了。谁知,这竟是最后一次见面,再见就是阴阳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侯玉婷是因为这些事儿上吊死了,侯宽真有点后悔自己做的过分了,毕竟是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马高腿看侯宽在发呆,凑过来,低声说:“宽弟,别太难过了,这事儿谁也不想发生,赶紧办后事儿为好。”
侯宽点点头,算是回答。马高腿看看左右人都在忙活,低声对侯宽道:“刚才你嫂子对我说,玉婷妹妹死前,哭着从刘汉山家跑出来,你想想为啥,有没有可能是刘家人对玉婷做了什么?”
几分钟后侯宽转过弯来,侯玉婷的死跟自己没有关系,就是有因果关系,也得找个背锅的人,为侯玉婷的死买单负责。他想趁此机会整整刘汉山,把妹妹的后是办了,发一笔财娶妻生子。这样看来,侯玉婷的死,不是坏事儿,倒是一个机会。
他似乎在提醒老妈侯黄氏:“妈,那天玉婷说去刘汉山家住,后来去了没有?”
侯黄氏住了哭声,想了想:“去了就再没有回家。”
侯贵道:“那天我也看到大姐从刘汉山家哭着跑出来,我叫她几声,她不搭理我。”
侯宽说:“肯定是刘汉山对玉婷做了亏心事儿。对了,那天刘汉山在麦场里耍二半吊子,要和樊玲珑订婚,是不是这事儿让玉婷生气了?”
侯黄氏恍然大悟,侯玉婷上吊的原因找到了,肯定是刘汉山欺负她,侯玉婷生气才寻死迷活。侯黄氏不是省事儿的贤妻良母,发起泼赖不管不顾。她立马站起身来,在帮忙的人群里看到刘汉山,疯一样扑上,抱住刘汉山的大腿叫骂:“刘汉山,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你害死我闺女。”
侯家人一肚子恶气,一直找不到发泄口。现在听到从刘家出走,侯玉婷的死肯定与她有关,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一家老小立刻围住刘汉山,男的拳打脚踢,女的谩骂羞辱。
刘汉山没有还口,他自己知道侯玉婷的死,自己脱不了干系,也就没有还手,任凭侯家一家人折磨发泄。
刘曹氏跑过来,一把揪住侯黄氏的衣领,喝道:“老黄,你想干啥?平日里咱俩关系不错,好的歹的不计较。你一家老小一起打刘汉山,你想要我儿子命啊。”
“我们家玉婷是你儿子害死的,他的偿命。我打他是轻的,一会儿去县衙告你们去,让官府判他千刀万剐。”
“玉婷的死该谁负责,不能听你一句话。刘汉山犯国法下大狱,该杀该刮由官府定论,你们这样打骂,我不答应。”
乡村就是这样,平时在一起嘻嘻哈哈,一旦有事儿,不用招呼,谁跟谁亲,马上泾渭分明。刘德全领着刘汉水兄弟几个,站在刘曹氏身后,个个如猛虎下山。
刘汉山蹲在一边,对刘曹氏道:“妈,玉婷的死我有责任,让他们打几下,出出气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心疼。你个子比他们高,力气比他们大,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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