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公然挑衅荣王,只见太子气势汹汹,荣王坦然以对,淡定的回答道:“多谢太子为弟弟着想,如今我既已打好,自然应该为父王分忧,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微薄之力,这也是做臣子的职责。“
太子脸色阴郁,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哼,就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尧轻笑:“太子这话弟弟实在听不懂,还请太子不吝赐教。“
“哼,你可是我们圣武第一大才子,你会听不懂?“
“都住口!“武帝勃然大怒,”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荣王,你的心意朕知道了,你婚期在即,还是好生调养身体吧,太子,你的戾气太重了,身在佛门心胸却如此狭隘,不如留在这里跟着染尘好好修身养性吧。“
武帝这话一说吧太子和董后等人吓的不轻,这还是武帝第一次当着外臣家眷的面对太子说这么重的话。
太子吓到当场跪下:“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宽恕。“
董后连忙走下座椅对武帝行礼:“皇上,邈儿有口无心,也是急于为皇上排忧解难,您就看在他一片苦心的份上饶恕他这一回吧。“
董阁老虽然垂首作揖,但语气却并没有多恭敬:“皇上,太子赤诚之心令人感动,而且皇上要赐封苏二小姐的确有违祖制,太子并没有说错,皇上若是执意如此,那老臣只好辞官归隐,回去向先帝告罪,老臣无能,不能再辅佐皇上了恳请皇上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董阁老说着一撩官袍就跪了下来,他一跪,身后哗啦啦跪下一群人,殿内气氛顿时变的剑拔弩张。
武帝满脸怒容,双唇紧抿,眼中阴霾密布,雷霆万钧之势一层层的压向底下跪着的一群人,龙颜震怒。
“放肆,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武帝一声暴呵,这下所有人都慌忙跪下,武帝拍着桌子怒骂:“你们这是在要挟朕,你们好大的胆子,辞官是不是?好,朕准了,谁要走现在就给朕滚。“
“皇上息怒,请皇上三思。“
高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董阁老豁然抬头,悲愤交加的痛哭起来,字如泣血:“皇上,老臣已是风烛残年的年纪,老臣就算把这条命献给皇上都在所不辞,可是皇上您不能伤了百官的心呐,皇上,今天若只有老臣一人反对,那您要怎么处置老臣老臣都无话可说,可是您现在看看,这么多人反对,请皇上三思,请皇上处置苏介然。”
董阁老的声音苍凉悲悯,令人闻之动容,听了就觉得他是一个为了江山社稷可以连命都不要,也要冒死进谏的忠臣,可是再仔细看,最开始附和他一同反对武帝的决定的人,没有一个是文官,就连俞澜的父亲俞相,一开始都没有发声,他也是到后来才和大家一起下跪的。
董继昌作为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二品以上的官员中一大半都是他的人,他这一出痛心疾首的规劝让人都心生怜悯,不免觉得不是他自恃嚣张,逼迫天子,而是天子确实任性妄为,做了有失体统的事情。
所谓文死谏,武死战,董阁老作为一个朝代最大的文官,追随他的却多是武官,这其中深意值得细细推敲。
他说完又是一阵高昂的附和声,只把武帝气的头顶冒烟,双目充血。
锦妤本来是想先看看热闹的,董阁老反对是必然的结果,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可是当到他居然提出要武帝处置苏介然的时候,锦妤跪不住了。
董继昌太卑鄙了,倚老卖老,还想功高盖主,逼天子妥协,这本就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却做的理直气壮,完全不顾武帝的颜面。
这些也就算了,苏介然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董继昌居然还想拉苏介然下水,一石二鸟,心机歹毒,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
锦妤听着就要跳起,却被身旁的苏老太君一把抓住,老太君偷偷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冲动。
与此同时,苏介然自己开始喊屈了,他先是无比震惊的看向董继昌,仿佛被人当头一棒,震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满脸无辜,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朝武帝磕头,痛哭流涕的哀嚎。
“皇上英明,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亦或哪里得罪了阁老,阁老竟然要领着这么多人弹劾我,皇上,请恕臣愚昧,臣实在不知道罪从何来啊?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武帝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盯住董继昌。
董继昌直接接过了苏介然的指控,严厉的斥责他:“苏大人,你纵容女儿蛊惑皇上,挑拨君臣关系,乱我朝纲,这桩桩件件都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不成?子不教父之过,这妖女既然已经是你苏家人了,你难道不应该好好管教她吗?”
锦妤愕然,苏介然也愕然。
“阁老,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您这话太过强词夺理了,小女何时蛊惑皇上了?何时惑乱朝纲了?她一个小小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挑拨君臣关系了?说她祥云高照的是染尘大师,难不成您怀疑她和染尘大师串通一气欺骗皇上吗?就算是这样,您该找的人也是染尘大师,而不是小女,您的一句‘妖女’我们委实不敢当,不知阁老为何要针对小女,针对下官?请阁老明示。”
董继昌冷冷的呵道:“哼,你不要以为有了染尘的批命就有了护身符,我就问你,这女子小小年纪,突然出现在京城,不费吹灰之力就治好了荣王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获取了荣王的信任,瞒着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潜伏在京中,不过去了你府上几次就迷惑了苏老夫人,然后被你收为义女。
再后来,她引诱德善公主独自郊外赛马,偷偷设下陷阱使公主遇险,她假意救了公主,成功接近公主,骗取了皇上皇后的信任,她还和太医齐闵关系匪浅,我告诉你,齐闵家中有一男子,不是圣武人,而是云国人,现在就在你长子开的什么火锅店里做跑堂,苏介然,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个男子带着个女娃娃,差点病死在街头,又是她,成功把人给救活了,还送到了齐闵那里。
齐闵是专门为皇上调养身体的太医,而他身边却暗藏着一个云国人,这又该如何解释?苏介然,你这个女儿是真的有本事,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她碰上?什么人都能和她关系密切?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吗?兴许就是因为她妖法厉害,所以连染尘都上了她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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