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似乎也羞得躲进了云层,待云散日出之时,程浩风轻声在胡仙仙耳边说:“仙仙,该去做饭了,要不然马烁又该嘲笑我们。”
胡仙仙一边熬『药』,一边做饭。『药』熬好后她让程浩风先喝『药』,再大家一起吃饭。
程浩风让她把『药』晾在屋里,他从缸里出来换好衣服再喝。胡仙仙问他是不是怕『药』苦,他连忙说不是。马烁笑他要不是怕苦怎么不就在缸里端着『药』碗就喝,非得磨蹭时间。
胡仙仙没说他,偷笑着把『药』碗放在他们住的小屋里,“我知道你不是怕苦,是怕烫。我给你放屋里晾着呢,凉了再喝。”
程浩风从缸里出来,进屋栓了门,在屋里说:“仙仙,你可以隔墙视物,你千万别偷看我喝『药』。”
“谁要偷看你喝『药』呀?”
胡仙仙不以为然的答应着,马烁悄悄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你还真得偷看他喝『药』才行,我看他那样子有可能偷偷把『药』给倒了。”
胡仙仙见马烁说得有十足把握的样子,又想想程浩风忸怩磨蹭的样子,觉得真该看看他会不会把『药』倒了。
她灵气聚于双目,一心凝视屋内。屋中一切如蒙了一层薄纱,他喝『药』的情形勉强能看清。
他已换下湿裤子,穿好衣衫坐在竹床边,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端的『药』碗。
他那么呆看了好一会儿后,带着做出生死抉择的表情,左手紧捏自己鼻子,右手将『药』碗直送嘴边,仰脖灌下『药』水。
他那像是侠客绝斗之前喝一碗烈酒壮行的样子,引得胡仙仙一脸惊愕神『色』;喝下『药』水后紧皱眉头,再伸出舌头用手扇扇舌头似乎是想扇去苦味的小动作,又逗得胡仙仙轻笑。
见胡仙仙表情变幻,马烁担忧地问,“到底喝没喝啊?”
她颇为自傲地一笑,“喝啦,一口干。他怎么会怕苦呢?”
她跑到房门口等着,他一开门就塞给他一块冰糖,“快吃了,马烁看见要笑的。”
他飞快地把糖包进嘴里,腮边鼓起个小包。她摁摁那小包,笑说:“别含着,咬吧。这是从婉芷给无病的小零食里偷出来的,忘了分成小块儿。”
马烁在院里催着,“你们吃不吃饭啊?我可先开吃了啊。”
胡仙仙答应着:“你先吃呗。”等程浩风嚼完了冰糖,两人才一起出来。
饭后,马烁去村里有事让胡仙仙好好照顾程浩风。她又熬好『药』水,等他歇息了一会儿再扶他进缸里泡着。
他泡在缸里,她就在旁边坐着陪他说话,偶然瞥见他头发也有些『乱』就帮他梳头发。
她帮他取下冠簪后,捏着梳子久久没梳下去,“你可得忍着点儿,我的手没轻没重。”
“都是天仙了还学不会控制力道?”
“梳疼了可别怪我。”
“梳吧,我何时责怪过你?”
胡仙仙心中腹诽着,你经常出口就是责问的语气还说没责怪过我?手上则尽量轻的梳着头发,她几乎是一根一根的又轻又慢在梳,可梳子上还是沾了好些断发。
开始她以为是自己梳断的,反复问他疼不疼,他说一点儿也不疼。她认为他是在安慰她,后来梳下一小绺头发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伸手拔下自己一根头发,不是很疼,但会不自觉地偏一偏头,而且得用点儿劲道才能扯下头发。他是一动不动的任凭她梳,那一绺头发也有二三十根了,她只是轻轻一梳就刮下来。
她心口一阵闷疼,他的头发是在自行脱落!
她急忙咬唇克制要涌出的眼泪,并将那绺发丝藏进怀中。她不敢再动手梳头发,而是以灵气让他发丝变得顺直。
帮他挽好髻,戴上木制半月冠,『插』好竹簪后,她端详着他笑言:“果然是天生丽质,木冠竹簪都赛过那些金冠、玉冠的公子哥儿。”
“又胡『乱』说话,哪有用‘天生丽质’来形容男子的?”
“又教训人,你不该当道士该去当教书先生。”
“我父亲在没考取功名之前是乡村墅师,我小时候还真认为当教书先生是挺威风的。”
胡仙仙笑得趴在缸沿上,他挑开贴在她脸侧的发丝,目光如水般看着她的侧颜:“真的很好笑?我小时候还有好多这会儿听起来挺可笑的想法和做法,要不要仔细听?”
“好,你细细说给我听。”
?
“六师弟他们从海底圣境带了些灵桃,昨天你去求『药』没吃着。我给你留了一个放在『药』篮儿边上,你去拿来边吃边听我说。”3
胡仙仙在放『药』草的地方找到一个树叶裹起来的小包,打开一看是个红透了的大桃子。
她捧着桃子跑出来,“这是海底圣境和黑球交界处长的?灵气很足呢,你吃吧。”
“我喝的『药』里有苍术,要忌食桃子、李子,你快些吃。烟火之食对你没多大益处,反而增添浊气,这好吃又有益的灵桃可不多。”
胡仙仙只得听话地坐到他旁边啃着桃子听他说些童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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