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是幸运的,终于遇敌了。
岛太小,贼太少,四支队伍,都不够他们屠的。
当走出了沙滩区域后,百余名瀛贼出现了,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身材矮小,形象是那么的违和,狰狞、猥琐、凶恶、谨慎,又带着几分胆怯。
狰狞和猥琐,是违和的。
凶恶与谨慎,也是违和的。
被妖魔化的瀛贼,更不应呈现出胆怯的模样。
这就是瀛贼的特性,当他们面对弱者时,不会心存怜悯,会释放心中的恶,通过折磨、残杀弱者来告诉自己,自己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强大。
可当他们面临强者时,面临二百名进退有据杀气腾腾的舟师军伍时,面对这些武装到了牙齿,双目坚毅散发着杀气的强者时,他们就会将很多极为违和的情绪流露出来。
“*¥#&@”
这百余名大部分光着屁股的瀛贼,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三哥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少爷,他们说将船还给他们,要不然杀了咱们。”
“哦。”
楚擎已经猜到了,定睛望了过去,笑着对身旁的军伍说道:“当初,你们就是被这种废物杀的丢盔卸甲?”
不少舟师军伍老脸通红。
这百余名瀛贼,不堪,真的很不堪。
甲胄根本没有,除非那脏兮兮的兜裆裤也具备防护作用。
兵刃,倒是刀枪都有,却非是制式的,五花八门,最搞笑的是,这些瀛贼好像多动症晚期似的,手中握刀就握刀,总是在那比划,将刀不规则的来回晃动着,这个动作的含义,没人明白。
实际上私掠船靠岸后,那些瀛贼也是这个造型,即便如此,舟师军伍碰到了也不愿迎战,要是人数差不多,连斗志都没有,除非己方人数占有很强的优势。
那时候,都感觉瀛贼很可怕。
经历了大军哥、阿轶、王天玉、林骸这些军中猛将的操练和影响后,军伍们早已蜕变了。
那些曾经觉得可怕的瀛贼,现在在他们眼里,是那么的可笑,仿佛冲上去就能将他们轻易杀死一般。
“看他们那个样子,就知道你们以前是多么的废物了。”
楚擎脸上满是戏谑之色。
舟师的军伍们,面庞更加红了,紧紧咬着牙关,眼中已经酝酿出了怒意,以及强烈的战意。
“好吧,证明给本帅看,你们已经不是废物了。”楚擎打了个响指,轻声开了口:“杀。”
当这个“杀”字落下时,早已按捺不住的军伍们,没有发出怒吼,而是下意识的松开了弓弦。
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向了百余名瀛贼。
当这些羽箭还没有射中敌阵时,盾手已经放下了盾牌,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后侧摆开了一字长蛇阵,延展阵型。
羽箭,射中了瀛贼们的头颅与胸膛,战斗开始了。
楚擎不需要和瀛贼进行任何沟通,只有死掉的瀛贼,才是一个看起来勉强顺眼的瀛贼。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边塞的外敌入侵了,长安城中的壮士们,军伍们,心里,岂会平静。
纷飞的大雪,使军旗黯然失色,凛冽的狂风,夹杂着摄人心魄的战鼓声。
宁愿做个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的步卒,也胜过当个百无一用的读书人。
一首《从军行》,道尽了军伍的浪漫。
东海舟师,正是因为心中太过平静了,太过安逸了,太过习以为常了。
外敌,总是来到我们的国土上,予取予夺,犯下累累血债,舟师们的心中,毫无波澜。
这种当年的平静,早已变成了耻辱,想起,便是无地自容的耻辱。
大军哥告诉他们,从军,是最勇敢的选择,穿上甲胄前,你可以是一个无名小卒,是一个庄稼汉,甚至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偷小摸,成了军伍,成了军人,便是男人,男人的典范,爷们中的爷们,从一无所有,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备受尊敬的人,获得了所有,所有痛苦的、悲伤的、血腥的,却又极为浪漫的,这些肩膀上扛着的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是责任,是重担,是最高贵的人性与品格。
阿轶告诉他们,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便是眼前,敌贼屠戮着自己的同族,这种事,经历一次,一辈子都忘不掉,越是想要忘记,越会刻骨铭心,直到疯掉,若不想疯,就拿起刀剑,劈向敌人的头颅,当敌贼的鲜血迸溅到自己的脸庞上,才会获得宁静。
王天玉告诉他们,仇恨,唯有烈焰可将其化为灰烬,屈辱,也唯有烈焰可将其化为灰烬,军伍,自涅盘火焰之中重生,心中的刀剑,亦自火焰而生,以敌贼鲜血染之,便会锋利无匹。
敌贼,就在眼前。
耻辱,是否可以洗刷。
痛苦,是否可以获得宁静。
自己,是否真的涅盘。
所有的一切,都要有了一个答案,答案,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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