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也是这时才想起来,肖轶是正儿八经的天潢贵胄,吴王是他爹。
这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了。
肖轶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一个天潢贵胄,就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边军将领。
而楚擎呢,知道肖轶是昌承恪的儿子,也知道昌承恪来了,可还是下意识没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昌承恪的眼睛都红了,抓着肖轶的双肩,轶儿轶儿的叫着,肖轶则是傻乐着,挠着额头,有些尴尬。
“轶儿,你…你怎地在这里?”昌承恪不断的摇晃着肖轶的双肩,又惊又喜。
“轶儿你怎地这么黑了…轶儿你好狠的心啊,当年抛下父王偷了你娘亲的嫁妆…你怎地在千骑营衙署中…轶儿啊,轶儿轶儿轶儿轶儿啊…”
大昌当朝王爷吴王,那就和个精分似的,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楚擎彻底服了。
他是发现了,姓昌的就没一个正常人,一个比一个奇葩。
弹琴弹的和个深闺怨妇并且极度没溜的天子…
圣弟压哥又痛改前非的昌贤…
响马一样的太上皇…
幽禁京中的搅屎棍昌承晦…
现在又蹦跶出个吴王昌承恪,更奇葩了,和亲儿子共处一室半天没认出来。
吴王他儿子肖轶也不正常,见到老爹,只是笑呵呵的。
这个大型认亲现场,就很令人不解。
因为昌承恪不像爹,像被狠心甩了的前女友,这个絮叨啊。
“轶儿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当年怎就丢下父王跑了呢,轶儿轶儿轶儿轶儿啊…”
昌承恪已经情绪失控了,眼泪都流出来了。
福三这一看好歹是当朝的王爷,这么下去怎么成,站起身打开窗户,赶紧让大家过来看热闹。
“爹,孩儿这些年在边关,你知道的,孩儿自幼就想当将军。”
昌承恪抹着眼泪,哪里会想到,来一趟京中,竟然能见着消失十来年的亲儿子。
值得一提的是,肖轶逢年过节也会让人送信到京中或是涠江以南,就是告诉他爹他还活着。
这小子还留了个心眼,信件是托人送的,所以昌承恪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边军。
“为父不管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做什么都不做了,不做了。”昌承恪都哭成泪人了,抚摸着肖轶黝黑的面庞:“和爹回涠江,回封地。”
“那可不成。”肖轶正色的说道:“孩儿自幼就想当将军,当杀贼的将军,专杀您这种…专杀乱臣贼子,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混账话,你要气死为父!”
昌承恪一指肖轶:“你我父子多年未见,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我昌承恪的亲生骨肉,怎要去边军受那风餐露宿之苦,不准你回去!”
肖轶摇了摇头:“您那么多儿子,缺我一个不缺,少我一个不少,再说孩儿和您都十余年未见了,您这不也是逍遥快活着吗。”
昌承恪表情又变了,拧着眉,沉默半晌:“倒也是。”
楚擎:“…”
昌承恪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昌轶:“你在边军,是何品级?”
“五品奉车都尉。”
“哦?”昌承恪十分意外:“花了多少钱财?”
肖轶一脸自得:“砍人砍上来的。”
“混账东西。”昌承恪怒其不争的骂道:“能花钱买的品级,砍人作甚。”
“孩儿也无钱啊,再说边军可没这陋习。”
“对,是极,边军与其他大营不同。”
昌承恪又突然面色一沉:“你这五品的奉车都尉,可曾在边军与旁人提及过父王?”
“没。”肖轶面露肖轶:“孩儿从未提及过。”
“你要气死本王啊!”昌承恪一巴掌呼在了肖轶的额头上:“说,得说,得说啊,你得告知旁人,你是大昌朝吴王的幼子,自幼在当朝贤王昌承恪的教导下文武双全,我昌承恪将最喜爱的幼子送到军中,这一送就是十余年,夜夜以泪洗面,却不敢将你叫回,让你与军伍同吃同睡,这是什么,这是我一代贤王昌承恪的…”
“你快歇会吧。”楚擎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哥,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要点脸行吗。”
肖轶深以为然:“楚大人说的对,爹你还是要点脸吧。”
昌承恪转过头,指着楚擎:“险些让你糊弄过去,轶儿为何会出现在千骑营衙署之中!”
肖轶解释道:“孩儿被追杀了。”
昌承恪神色微变:“老四派的人?”
江月生叫骂道:“少在那含血喷人,天子要杀的人会躲藏在天子亲军的衙署中?”
“那为何轶儿在这里?”
楚擎耸了耸肩:“问你爹,不是,问你儿子去。”
肖轶没吭声,看向楚擎。
楚擎点头道:“他知道冯帅的事,被冯帅的人给抓到京中的,你和他说实情就是。”
“放屁!”昌承恪不乐意了:“本王是自愿前来的。”
楚擎都懒得搭理他。
不知道谁在城郊冻的和三孙子似的。
肖轶三言两语将情况说了一遍,昌承恪坐下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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