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作龙留在了那个角楼上,这回他把盒子炮顶上了火,在商震的安排下,他负责监视伪军。
他们人少,只有四个人,而那白展你让他杀条狗还可以,可你让他杀敌那就变成了一块怎么提都不可能提起来的大豆腐。
商震和葫芦是奔着日军所住的正房去了。
想想李大户这家人当汉奸那还真的是可耻啊!
他这种行为非但是开门揖盗,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就把强盗请到了自家最好的房子里住。
房子分成正房和厢房。
坐北朝南的房子那叫正房,东西走向的那叫厢房。
太阳东升而西落,在每天里那当然是正房光照的时间最长,光照时间最长那屋子里光线自然就好屋子里也暖和。
所有人家只有把最重视的最尊贵的客人才会安排到正房里去住。
这种行为于痛恨日本侵略者的中国人来讲已经出离愤怒了,那简直就是认贼作父,不知道李大户那九泉之下的祖宗十八代是不是会因为自己不肖的子孙而气得七窍生烟?
不到一分钟,葫芦在前商震在后两个人就站在了那间正房的前面。
商震的盒子炮依旧被他挎在了身上,他的右手依旧拎着那把手锤,而葫芦手中所拿着的正是他白天所磨的那把大铡刀。
这时,商震上前了,他伸左手轻轻的拽了一下那门。
在行动之前,商震对探查情况回来的葫芦问得很细。
包括日伪军所住的房子的门是内开的还是外开的。
这是细节,可是绝不能小看这样的细节。
外开的门当然要伸手拽,内开的门当然要往里推,就这个道理哪怕是四五岁的小儿都清楚。
可是面对陌生的环境,如果不清楚那门是内开的或者是外开的,结果在破门而入时就给弄反了,那么可以想象不管是把门拽的“当”的一声,或者一脚没有蹬开门,那么都会给里面的敌人以反应的时间。
杀敌是需要热血却也同样需要冷静,换言之,也是技术活。
并且在设计战斗方案是,商震也想好了。
如果这间房子里面的日军在里面把门插死了或者挂上了,那么商震可不打算破门而入,那他就直接用手雷。
如果他和葫芦能够不出声响的摸进这间房子,那么他并不介意用冷兵器完成对这几名日军的袭杀。
他们人实在是太少,能不弄出大的声音总是好的。
商震并不认为在里面入睡的日军连门都不插,他也只是试上一试,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的手搭在了那门把手上往外轻轻的拽时,那门竟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这就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看来日军还是大意了。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日军也不可能随时保持着警惕。
不过,这种情形也正常。
那就象两个人下象棋,一个算漏了一步想悔棋却又不能,便会懊恼的说“哎呀,走漏步了!”
而他的对手则会说“都不走漏步我赢谁去?”
战斗亦是如此,那绝不仅仅是比双方的战斗力如何,却也要看哪方更严谨一些。
搭在门把手上的商震的手依旧缓缓的用力,那门都开了有一尺了,而这时商震确认了,里面的日军真的没有插门。
而这时他却反而手一动又轻轻的把门给合上了,然后他就在葫芦的耳边耳语了一句:“你报仇的机会到了,敢吗?”
葫芦闷闷的“嗯”了一声。
商震还是很期望葫芦在这次行动有所表现的,他想把葫芦变成象二憨子那样的战士。
老实人发怒比亡命徒更可怕,商震作为一名老兵最明白,打仗真正不怕死的能靠得住的多是朴实的人,想把一个象白展那样的偷儿变成一名不惧死亡的战士几乎没可能。
如果是他自己来袭杀这些正在睡梦中的敌人,他其实完全可以把手雷扔进去然后就逾墙而逃了。
虽然说葫芦性格沉闷,可是那又如何?能不能成为一名战士最关键的是不怕死对敌人敢下死手,这就足够了。
既然得到了葫芦肯定的回答,商震便低声说道:“进去就砍,给你家里人报仇的机会到了!”
世上之事,因爱故生恨,无爱何来恨?这个道理可不只是完全用来形容男女之情,对敌人亦是如此。
一个平凡度日的人本不与世无争,可是当他失去了所挚爱的亲人的时候他的心必会痛,因痛必生恨,那种对那些残害自己亲人的敌人的恨!
商震用左手轻轻的拉开了那门,那门便无声无息的开了。
这时葫芦就拎着他那把用劣铁打制的铡刀闪身而入,商震则依旧攥着那把手锤跟了进去,而闪身而入的刹那,商震甚至还没忘伸手又把那门合上了。
夜还是那样的静,屋子里更静,有侵略者睡着时所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可是紧接着杀机毕现,有铡刀破空所发出的呜呜声,几乎同时便有那把铡刀砍在侵略者头上或者胸上所发出的骨裂之声!
是的,别看那是一把铡刀,其实就是葫芦已经把那把铡刀打磨过了,却依旧是一把钝刀,它杀敌所更多依靠的还是重量,便如在那长城抗战之中,二十九军大刀队所用之刀那钢口质量绝好不过日本人的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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