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顺被高攀龙的‘耿直’再次逗笑了。
自己向他解释了半天政治思维,他却沉浸在道德思维中,不跟他说清楚又不行,麻烦。
那就拽点不一样的词汇。
“高先生,孤给和讲个心理认知现象。
人们大脑处理信息有限,重视前因就会忽视后果,同一件事或同一个人,会潜意识认为之后得到的信息非本质、充满偶然,进而主观忽视。
大多数人习惯于用前面的印象解释后面的信息,使得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不同人得出不同结论。
先入为主的认知方式,可以称呼为首因效应、或第一印象,交往双方形成的第一次印象,影响今后交往的判断。”
高攀龙看武王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戏谑,终于打开了他的精神篱笆,疑惑问道,“大王是说他们本就是小人?”
“不不不,小人还谈不上,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不是高先生刚才说的话吗?怎么放到自己身上就变样了?要求孤一视同仁,对自己却分亲疏远近。”
高攀龙顿时呆滞,片刻后脸色羞赧,微微抱拳,“微臣又犯病了,感谢殿下教诲。圣人言:吾始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吾今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
啪啪啪~
朱鼎顺大力鼓掌,微笑点头,“高先生圣贤书读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高先生固有的认知里,他们都是道德君子,所以你判断他们不会反复横跳,复判复降,有违气节。
孤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坏印象,政客说话做事都不是为了表面目的,扒开现象看本质,抛开情绪谈利益,复判复降,再正常不过的权力选择。
孤是大明武王,监国摄政,他们不存在民族大义的包袱,就算战死,也得不到殉国死节的名誉,他们内心没有一点道德压力,变成纯粹的权争,更容易导致反复横跳。
事情就这么简单,在江南士大夫眼中,信王朱由检与武王朱鼎顺的区别,就像东林与齐楚浙党的区别,没什么本质不同。
失败了,斗不过,那就低头,换个大佬,至于党魁的结局,他们才不管他的死活。”
高攀龙叹气一声,“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微臣又堕入迷障,感谢殿下提点。”
“第一印象并不是无法改变,更不是难以改变。先入为主的认知习惯,与个体经历、经验的丰富程度有关。如果经历丰富、阅历深厚、知识晌实,会控制在最低限度。
修身、治国、平天下,高先生不是修身失败,是停止了修身,这种阴暗之事,不提也罢。”
老头点点头,“微臣完全明白了,这只能说明他们有动机,大王为何仅仅凭此就判断出他们有阴谋?”
朱鼎顺哭笑不得摇摇头,“高先生,时间不对呀,这也得孤提醒你吗?正常来说,老师去世,最快半个月南京才能得到消息,崇祯开朝会吵吵一段时间,谥号、人评、荫恩、钦差等等确定下来,等丧使到睢州,老师肯定已经下葬了。而现在,他们仅仅过去一旬,使者已经在路上了,是不是太快了?比孤还快,快的不可思议,快的别有用心。”
高攀龙瞬间恍然大悟,嘴巴大张,脸色再次微红,“原来如此,除非他们一直在准备某件事,袁兄去世,给了他们一个触发的绝妙良机。”
朱鼎顺疲惫点点头,“没错!高先生到睢州不用刻意夹杂个人情绪,你就是去奔丧。”
“大王圣明,微臣告退!”
老头退到门口,一只脚迈出去停顿了一下,又返了回来,一脸凝重,“大王,他们得到的消息太快,说明中原到处是眼线。微臣听闻大王准备巡视淮安府前线,千金之子…”
朱鼎顺摇摇手,打断他的叨叨,“高先生做自己的事就可以。”
高攀龙并没有退走,反而又一次躬身,“代悯王去世,请殿下节哀,大王孤身查探缘由,恕微臣失礼,万万不敢让大王孤身出行。”
“你想多了,孤的两位夫人已经去往泰州,且丧事中间还有春节,不会被注意到。”
高攀龙急了,大声说道,“这正说明是对方的陷阱,徐希皋、周延儒,他们一定是叛逆,名义上身在曹营心在汉,实际脚踏两只船,实在过于恶心。”
朱鼎顺的回应很冷淡,“高先生又想多了,孤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他们,何来叛逆一说,娶江南女、与他们做生意、同意他们做内应,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缥缈的机会,在孤未回朝前稳住他们。现在他们失去这个作用,那就永远失去了价值,他们想重新创造自己存在的价值,孤不过是成人之美,一场游戏,何必当真。”
高攀龙再次瞠目结舌,怔怔看着武王,片刻后落寞低头躬身,“微臣告退!”
朱鼎顺这次给他说清楚了,“高先生,做你自己就行,你是大明都察院掌印都御史,监察天下是你的职责,不要关注与本职无关朝事,更不要试图干涉非职权范围的武事,这是个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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