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祭还有半个多时辰,朱鼎顺捎带把臣下的思想统一了。
这就是武王之威。
当一个人言出法随的时候,他已非君实君。
属官一时觉得武王更加威严无数倍,再无人嬉笑耳语。
张之音明白,和夫君辩论是自戕行为,但她身为母亲必须出头,身为妻子必须求证。
两人没有说一句关于传承子嗣的话,朱鼎顺却把破虏有可能变为继承人的机会彻底断绝。
这就是言出法随的秩序,以德为基,以法为骨的新秩序。
说句难听之言,就算朱承武不幸,以后也轮不到朱破虏。那意味着武王麾下有了权力真空,有人能颠覆他的安排,比谁做继承人威胁更大。
既然无人说话,朱鼎顺招招手示意朱破虏出来。
“我儿五经学问冠绝诸兄弟,修身立德自不在话下。赵大人也是五经大儒,跟着赵老多学学,到陕西找你表叔,希望我儿以后能有自己的答案,不要什么事都借鉴已知前例。”
“父王,孩儿借鉴前例错了吗?”
“没有,就算错了,我儿年幼也有机会改正。”
破虏可比承武脑袋反应快多了,闻言立刻问道,“孩儿没有随父王演戏,父王生气了?”
这种‘垂死挣扎’的话现在只有他能说,朱鼎顺摇摇头道,“是也不是,笨有笨的选择,聪明有聪明的做法。”
“敢问父王,聪明的做法是什么?”
“聪明的做法应该自己去找答案,而不是向孤索要答案。”
众人不禁替朱破虏捏了把汗,武王轻而易举就能从你母亲的话术陷阱中跳出来,你还不知死活去火上浇油。
朱鼎顺当然不会对儿子‘鞭尸’,看他沉默后摆摆手道,“记住父王的话,凡事学会自己思考,以你的年龄书看得够多,行万里路消化一下。”
“是,孩儿明白了。”
朱鼎顺抿嘴笑笑,对一旁的刘贺州道,“刘大人随后为孤上一道奏折,请兴福陛下为王府所有诞生子嗣的夫人赐封,除王妃外,一律一品诰命,孤西征前得见到圣旨。”
目的很明显,刘贺州跳过强索圣意的霸气,立刻躬身,“是,微臣今日即发往京城。”
朱鼎顺点点头,闭目靠到椅背不再言语。
众人一看,很明智的躬身行礼无声退出大帐。
大帐只剩下一家人,别人都没有话,朱承武好像才反应过来,大祭的人群里没有梅溪和徐素素,让他失去了依靠,也没有人替他‘谦虚’。
“父…父王,为何让孩儿做?”
“因为你已明白何为民主,因为你向死而生,这是承武应该得到的奖赏。”
回答他的是小菊,朱鼎顺连眼皮都没有动。
“姑姑,可我不想要这奖赏,听说…父王说了,君王都不是人。”
“当然不是,是圣人。”
“这不是唐高宗、唐玄宗的称呼吗?”
小菊差点被一句话气得破防,气恼又不能胡扯,鼻子哼了一声,压下不悦认真道,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指知行完备、至善之人。所谓圣人,上左有耳以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上右有口表以宣扬道理,教化大众;下边的王代表统率万物为王之德,德行遍处施行。”
她姑姑很快明白因材施教的关键,朱承武果然被一句话给噎住沉默了。
大厅里针落可闻,不一会响起平稳的呼吸,张之音愕然回头,武王果然睡着了。
大小姐回头看了一眼二喜,后者抿嘴微笑,没有说任何话,到一旁展开一个毯子,到首位盖到朱鼎顺身上。
张之音不会对她生出多余情绪,起身裹着披风来到大帐外。
卯时天亮,但太阳还未升起,军营并不全部是帐篷,沿着丘陵中间连绵不绝的营房,平时这里是个物资中转站。
远处的高台很威严,上下三层百长供桌,上面摆着上千道吃食。
最前面全牛全羊全猪各一排,这么复杂的准备一夜之间具备,塞外的富裕和武王的权威可见一斑。
张之音突然发现,这里的日月旗和龙旗很少,九成九是元宝大刀旗。大小姐看着门口烈烈飞舞的大旗发呆。
元宝大刀旗被两次修改,早没有十多年前的匪气,元宝大刀图案底色是一个大鼎,两侧各有一把出鞘利剑指天,下黄上蓝,意味顶天立地。
这样君临天下的英武,本该属于自己,武王妃没做错任何事,是夫君太聪明了。
“我觉得你应该哭两声。”
身后一个揶揄的声音,张之音不回头也知道是张嫣。但她眼光落到大帐右侧,突然发现破虏在哪里坐着发呆。
倒是没有被孤立,那里坐着一排侄儿,不过都在裹着大衣打盹,只有儿子盯着远处眼神很亮。
张之音让亲卫把儿子叫过来,他似乎还不乐意。
“母亲!”
“你在想什么?当时你大哥让你西去,为何拒绝?”
“孩儿西去也没用呀,又不会像他一样奔马百里。”
问得愚蠢,张之音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我儿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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