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笙干脆将所有菜倒入汤中,端出房间。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小二,要求他把厨师叫来。小二看了一下陆淮笙出来的房间,然后对着陆淮笙说:“公子只是给了一个月的房费,和我们客栈的其他租客一样的地位,没有权力使唤我们的大厨。”
陆淮笙咬着牙,急急忙忙的下楼。他今日的菜味道太重,让他的肚子感觉有些不舒服。结果,他更加心急的想要离开。
秦蓁兰一直跟着陆淮笙的身后,对外说她是陆淮笙的贴身丫鬟,实际上就是在看陆淮笙笑话。陆淮笙好不容易走到一楼,找到茅房,但是他走入茅房的那一刻觉得他的肚子已经没有想象中疼痛,他全身上下最痛的地方只有一个——他的头。
他扶着额头如厕,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扑通一声直接倒在地上。秦蓁兰在茅房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陆淮笙出门。她拍了几下茅厕的门,但是茅厕里的人就是没有开口回应。秦蓁兰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于是冲出客栈找到在面摊吃面的凤鸣。
“凤鸣,我怀疑陆淮笙在茅房里晕倒了。”
凤鸣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秦蓁兰所说的那一个茅房,看见有几个住客围着茅房在窃窃私语。凤鸣推开这些凑热闹的家伙,就看到陆淮笙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脱下上衣盖住陆淮笙的身体,忍受着客栈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将陆淮笙抱回房间。
秦蓁兰尝试着在陆淮笙的耳边小声呼叫,但是他就是毫无反应,像是进入了一个无声的梦境之中。
“虽然王爷这几天都有去视察工作,但是他也开始注意身体的情况,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昏倒在茅厕。莫非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凤鸣将秦蓁兰逼到一边,像审问犯人一样问。
秦蓁兰像是一个打碎了瓷瓶的小孩,不敢抬头望着凤鸣的眼睛。她愧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淮笙,说:“我只是想作弄一下他,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现在就去请郎中为陆淮笙治病,他一定会醒过来。”
“我不需要你去请郎中,你还是回到衙门好好生活。”凤鸣收拾好秦蓁兰的衣物,将她挡在门外。
秦蓁兰还是不放心陆淮笙的情况,于是借用蓬莱山主的名字请城中的大夫上门治疗。大夫打开房门,为陆淮笙诊脉之后,说:“你们谁是病人的亲属?我有话想和他聊一下。”
凤鸣带着大夫走出房门,秦蓁兰则在门后偷听大夫的诊治结果。大夫说陆淮笙是因为吃了一些不该吃的食物刺激伤口,才会高烧昏迷。虽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却不能忽视。
“大夫,我们现在没有银子支付药费,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允许我迟几天交费?”
医者仁心,郎中为凤鸣网开一面,允许他赊账取药。不过阆中也没有想到,这位少年竟然一赊就赊了十几天,甚至还故意避开他取药。
郎中和药铺里的下人说下一次不要让凤鸣进店取药,凤鸣果然就不在药铺里取药,他根据药方中药材名称,亲自上山采药。秦蓁兰觉得凤鸣既要照顾陆淮笙,又要上山采药,实在是太辛苦,于是她从钱庄里取走一笔钱,到药店买了好几天的药,亲自送上陆淮笙的房间。
陆淮笙在床上昏迷了几天,终于在疗程结束的最后一天苏醒。他一醒来,就发现窗户上停靠一只信鸽。他取下信鸽脚上的信函,打开一看,脸色变得越发凝重。
秦蓁兰一时忍不住,走入陆淮笙的房间,抱着他变瘦的脊背,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表情这么凝重?”
“楚伯钧驳回了我的申请,淮谷河的工程要无限期的推后。三个月之后,河面的冰层就会开始融化,如果撞上雨季,洪灾就会不可避免的发生。寯安城的百姓,将会再次受到打击。”
秦蓁兰回忆起那一次的水灾,觉得这项工程一定不可以停工。楚国不愿意支持,寯安城可以提供援助。她带着陆淮笙去到衙门找钱进,打算商量淮谷河改造的事情。
“城主,寯安城只是一个小城,它承担不起修改河道带来的巨大难题。我们就算少了上交税收的负担,也扛不起这个造价。陆王爷,你和楚国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钱进掌管寯安城有一段日子,他很清楚寯安城的实力。
陆淮笙咬咬牙,对着钱进说:“我再尽力和皇上沟通,但是我没有把握能够拿到新一轮的预算。我心中还有另外一套方案,就是借用我母亲的能力和寯安城的能力一起合力完成这项工程。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工程完成之后,寯安城不会出现在被歌颂的名单中。”
“只要能够救下寯安城的百姓,我们不介意当幕后功臣。你尽全力和楚皇谈判,争取早日复工。”
陆淮笙握住秦蓁兰的手,说:“比起你的鼓励,我更希望你能够陪我面对这一次的难关。”
秦蓁兰的手握得比以往都要紧,她不知道她可以为陆淮笙带去什么帮助。钱进起身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秦蓁兰说:“我会帮你好好运营寯安城,你放心的和陆王爷面圣。”
楚国皇宫里收到陆淮笙回楚国的消息,楚伯钧立刻召开会议,打算在会议上通过罢免陆淮笙的提议。
“你一入京城,楚伯钧就收走有关淮谷河工程的账本,他似乎有意给你出难题。你说他会不会要求你在不超过预算的情况下尽快完工?”
陆淮笙的脑海中并没有想着工程完工的问题,他在思考楚伯钧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召开会议。以前他回京述职,楚皇都是第一时间给他设下接风宴,现在换了新帝上任,没有人知道他会走哪一步棋。
“陛下不会赶尽杀绝,毕竟王爷现在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他不会无聊到干扰一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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