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放在船舱的底层,已经按照货主的要求,在周围堆放冰砖。”
陆淮笙还没有等船夫说完,心急的跑下船舱。他疯狂的移开砖块,但是只摸到放在冰砖下面的死鱼。
“不可能,怎么没有找到她?”陆淮笙失望的坐在地上,说。
楚伯钧拍了拍陆淮笙的肩膀,蹲在他身边说:“你一时心急找错地方,当然发现不了秦蓁兰的位置。你看不见船舱内的情况,就应该冷静的听完船夫的话。”
“天啊!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孕妇!”船夫看见棺材中血迹的位置,大约知道秦蓁兰即将小产。
陆淮笙本来打算抱着秦蓁兰到医馆求诊,但想起他现在连路都看不清,只会耽误大夫治疗的时间,于是让楚伯钧先带着秦蓁兰策马赶去医馆。
“皇弟,我在离码头最近的医馆等你。”
船夫好心好意的扶着陆淮笙去医馆,但是陆淮笙却毫不领情,偏偏要一个人走去。船夫也不好意思强求,带着他离开木船后就吩咐手下准备开船。
陆淮笙听到附近有人捉刀代笔,于是给对方支付了几文钱,给秦岚捎了一个口信。之后,他让代笔人去找京城府尹,让府尹通知猫奴将文正殿内的尸体和冰棺一起运到码头。
“主人,这次我反复确认过,尸体没有问题。”说完,猫奴推开冰棺,等待着陆淮笙做最后一次检验。
陆淮笙将手放进冰棺之中,摸着那张拼接而成的脸,脑海中自动回忆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双手继续往下检查,摸到尸体干爽的裙摆,说:“她的模样和身材都和秦蓁兰没有区别,但是模仿品还是模仿品,陆淮越一查就会知道这具尸体的身孕是假的。”
“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理?我们还要不要将冰棺运送到秦国?”
凤鸣将冰棺完全盖上,吩咐苦力将冰棺抬上大船,加急运送出境。事后,他询问陆淮笙秦蓁兰的位置,但是陆淮笙只是说了一句她已经脱离险境。
他们都以为秦蓁兰被人送回皇宫,就带着陆淮笙坐上马车,启程回宫。楚伯钧在医馆门口看见陆淮笙的马车经过,立刻出门叫停驾车的凤鸣。他掀开马车的窗帘,对着坐在里面的陆淮笙说:“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这里,你知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很需要你!大夫让我决定秦蓁兰腹中孩子的去留,你赶紧下车给他一个回复。”
“你无须帮她做决定,你告诉大夫她身上有山主令就行。大夫会给她做一个最佳的决定。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跟我一起回楚国皇宫。”陆淮笙说完,立刻放下窗帘。
凤鸣听见楚伯钧说明的情况,觉得陆淮笙有必要等到秦蓁兰情况稳定后再离开,他没有遵从陆淮笙的指令,将马车栓在医馆门口。
“公子,你决定好孩子的去留吗?”大夫穿着一身血衣走到马车旁,着急的问。
“她是蓬莱山主,你根据秦护卫的指令救人便可。”
楚伯钧拿着陆淮笙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解他:“青儿临终前,我和她闹了一场别扭。她怪我总是把国放在家前,忽略了她的感受。她说,人生在世就该把握当下。如果连朝朝暮暮都做不到,就不要指望感情会长长久久。因为,人生总是变幻莫测,或许在下一秒,美梦就会湮灭。我当时一心为我和她的未来奋斗,觉得她并不了解我,也觉得她的话太悲观。直到她不在我的身边,我才真正了解这段话的意思。皇弟,不要做一个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陆淮笙最终还是选择下车。他坐在诊室外,数着进进出出的病人,心中的焦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他站起身走到诊室门口,想要顺势往里面偷窥,却被医馆的杂工阻拦。
“公子,你身上有多处伤口,需不需要找一位医师处理一下?”杂工为陆淮笙引荐一名大夫,还帮他将手放在桌子上,方便大夫诊脉。
大夫现查探病人的脉相,又俯身检查陆淮笙身上的伤势,最后开口问道:“公子身上的损伤是如何得来,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陆淮笙完全听不见大夫的问话,痴痴的看着诊室紧闭的大门。大夫敲了一下桌子,终于引起陆淮笙的注意,大夫明了陆淮笙的心情,安慰他:“张大夫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公子不必局促不安。妇人生小孩没有外人想象那般凶险,很快就能从诊室里出来……”
“大夫,她不是产妇。她是不久前送进去治疗流产的病人,我有点担心她的状况,你们可不可以派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
大夫知道陆淮笙口中的病人情况并不乐观,于是赶紧让杂工取来止血消毒的药膏,要为陆淮笙处理伤口。
“大夫,我身上的都是一些小伤,我可以等到她出来再治疗。”陆淮笙说完,扶着桌子就要站起。
这个时候,他听见张大夫出门的声音。他立刻上前找到张大夫,将诊金塞到他的手中,急切的想要了解秦蓁兰的状况:“大夫,刚刚病人的身体状况如何?她腹中的孩子还能不能继续留在她的体内?”
“张大夫,这个病人非要等到里面的那位姑娘出来才愿意治疗,你就行个方便让他进去瞧瞧。”
张大夫正眼都不看一下陆淮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要等就由他等,别妨碍我治病救人就可以了。”
杂工在诊室外放置一张椅子,安排陆淮笙坐在椅子上便不再理会。陆淮笙的手一直放在门板上,希望第一时间知道有谁进出房间。
他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就连医馆准备打烊也不愿意离开。张大夫走到陆淮笙的跟前,给他递了一杯温水。陆淮笙用手指感应一下水中温度,然后握着茶杯,又静静的发呆。
“你已经大半天没喝水没吃饭,你再坚持下去,可能会晕倒在我的医馆里。麻烦你通知一下你的亲人,让他们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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