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关上窗户,对着主人说:“主人,一辈子的时间很长,不必拘泥于一本音讯全无的天书。”
“凤鸣,人间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留恋?我如果没算错,你应该是西王母鸟园中的白凤凰。”
凤鸣拔下衣服上洁白的羽毛,随手一扔,钉在秦蓁兰的画像之下,说:“我的心想在哪里,我的人就在哪里。陆执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天庭为何将你贬入凡间?难道真是为了那本在书架上毫不起眼的天书?”
这个问题陆淮笙从来没有想过。往后的日子,或许他也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陆淮笙这边刚闭眼,秦蓁兰已经洗漱完毕,进入琉璃秘境中修炼。人们只知道秘境的存在,而不知道进入秘境的方法,所以秦蓁兰也没有避忌,褪去衣物,潜入水中。
秦蓁兰默默背诵着口诀,昨天晚上感受过的那股暖流再次在体内出现,她双掌在水下摆动,尝试引导真气。
真气似乎想和秦蓁兰玩捉迷藏。任由她摆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它就窝在丹田,一动不动。
秦蓁兰没有气馁,继续念口诀。这一次,她感觉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分散,渐渐的和温暖的泉水融为一体。她感受不到身体的火热是来自体内的真气还是体外的温泉。她茫然的看着泉水,平滑的表面开始冒出大大小小的泉眼,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秦蓁兰收起五指,暴躁的泉水开始回归平静。她明白自己已经参透何为收何为放,接下来就是要控制真气流动的方向。
她盘腿坐在池中,双臂弯曲同抱球一般,开始释放体内的真气。这一次,泉水不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过周围出现行人踩过湿漉的琉璃草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个时候的秦蓁兰,是最脆弱的。只要她一分心,走火入魔的机会就会加大。秦蓁兰眉头紧皱,说话的速度因为慌张而加快,她一直念一直念,试图让自己更加专注。
“山主,山腰有情况。”
秦蓁兰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唇色开始变得苍白。白附子从高处飞下,掌心升起橘红色的火焰,敷在秦蓁兰的后背,然后引导她体内的真气重归丹田。
“山主正在闭关修炼,你将山外的消息带进琉璃秘境,会让她一心二用,体内真气乱行各个穴道,严重起来,可能会害了山主。”
山药双手作揖,向秦蓁兰致歉。白附子将体内的真气分一点给秦蓁兰疗伤,看着她背上纹身发生变化后,才将真气收回。
“继续修炼。”
秦蓁兰没有继续呆在温泉池中,她穿回外衣,对着师父说了声抱歉,然后捏碎手中的琉璃草,离开了秘境。
山药将秦蓁兰带到半山腰。秦蓁兰认得这个地方,因为她是从黄芪的人家中一直往上,才踏入岚山阁的范围。
药商区和医仙区不同,他们用红砖砌墙,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种植各种草药,按照医仙的要求处理新鲜药材。
黄芪一家从不种药,所以他的邻舍都会在他家的围墙边开始圈地,省下一面墙的费用。有了一家先例,大家都纷纷效仿,渐渐各家各户都约定俗成,将家中的一面围墙划分成公众地方。
只是现在家在东边的丁香说西边的围墙上长出一棵野生的丁香苗,首乌应该讲幼苗归还给丁香园。首乌则认为丁香苗长在自己亲手堆砌的围墙上,应该属于自己。
两人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双方身后又站着支持的山民。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间难以定夺,才会闹上山顶,让蓬莱山主做决定。
秦蓁兰让首乌打开屋门,在他的引领下,进入首乌园。她在墙角放了一把扶梯,登上墙头,然后在丁香苗对开的位置放置一根发簪,用胭脂点下墙边的位置。
丁香也打开丁香园的大门,让秦蓁兰在发簪上做同样的标记。两节胭脂痕并没有重叠,很显然,丁香并不是长在墙壁的正中央。
“山主,丁香苗离我的园子比较近,又长在我的墙上,应该归我。”
秦蓁兰坐在墙上,似乎并不着急判处。忽然天空中飞来一只燕子,燕子飞到首乌园,在田地中走了几步,然后又张开翅膀,飞入隔壁的丁香园。
燕子在丁香园中叽叽喳喳的叫着,然后用尖锐的鸟嘴咬下整株丁香,扬起翅膀,飞过围墙,逃离现场。
秦蓁兰一捡起墙上的丁香苗,丁香就开口为自己争取:“墙上的丁香苗是出自我药园中的丁香种子,这株丁香应该移植到我的园中。”
双方的争执声音喋喋不休,让剑齿觉得异常头疼,他干脆捂着耳朵,到其他地方巡视。
秦蓁兰看着墙上的丁香苗,普普通通,和丁香家的丁香苗的确很像。突然一阵山风吹过,墙上的丁香苗随风摆动,秦蓁兰看见丁香叶子地下有着不太明显的琉璃色。
“这株丁香上有琉璃秘境的符号。”
众人纷纷上前围观,果然发现叶子的背后有着淡淡的光彩,和丁香园中的丁香苗比起来,显得金贵许多。首乌指着丁香的鼻子,提高音量,道:“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棵灵草,岂是你能够种出?一株丁香分枝可以培养几棵丁香,你这个贪心的女人,就是想借这棵灵草来提高园中丁香的药用价值!”
“此言差矣,丁香苗虽然有琉璃秘境的琉璃色,但丁香的种子未必是琉璃秘境的产物。刚刚大家也亲眼所见,丁香的园中并没有铺设防护网,外来的飞鸟经常偷吃园中的丁香,所以飞出琉璃秘境的小鸟也有可能偷吃了丁香园中的丁香种子,产出带有琉璃光彩的产物。”秦蓁兰如此解释给首乌听。
“墙头草两边摆,一时东家一时西家,这案子不好处理啊!”海猴子衔着草,在一边瞎起哄。
秦蓁兰走下扶梯,抽走海猴子口中的杂草,信誓旦旦的说:“我心中的定夺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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