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从婆子手中接过那纸包,元湘见了皱了皱眉头张口欲言,元淳却是已经将那纸包拆开了,用手指捏起一撮仔细看了看,然后冷着脸问那妇人:“这是什么?”
那妇人浑身发抖,眼珠子却还乱转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回,回少爷,这是,是……小人不知道。”
“你不知道?”元淳的声音有些冷,他将纸包递给了随从,“喂她吃下去,看她能不能想起来!”
元淳的话音刚落,在场之人脸色皆是一变。
那妇人脸上的血色顷刻间就褪尽了,五体投地地趴跪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这个吃不得吃不得!”
元淳不为所动,贺伶年纪毕竟还小,这会儿呼吸便有些急促,面部表情也很僵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元淳的随从得了吩咐,上前用手捏开了那妇人的嘴就要将那包粉末喂进去,妇人吓得鬼哭狼嚎头不断地晃着:“不,不,不,这是**!我不吃!我不吃!少爷饶命!”
元淳抬了抬手,制止了随从,随从放开那妇人,妇人瘫软在地。
元淳看了她一眼,让人将那笼子死鸟带上来,指着问妇人道:“这是你卖的?”
妇人浑身发抖地抬头瞥了一眼:“是,是的。”
“**是你喂的?”
妇人一边哭一边道:“是,是我猪油蒙了心。”
见她承认了,元淳松了一口气,看向贺伶的目光却有些复杂难辨,贺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元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元湘突然开口道:“二哥,既然这妇人承认了事情是她所为,不如还是将此事禀明贺家长辈,让贺家长辈们来处理吧?”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贺家的家务事,元湘不想看到自家兄长搅合进去,元淳今日做到这一步本就有些僭越了。
贺伶松了一口气,元淳也有些犹豫,暗道自己今日是不是真的管宽了,正要顺势应下妹妹的话,不想抬头却是对上了贺林晚那略带嘲讽的视线。
元淳不知为何一时头脑发昏,转过头去咬着牙就问那妇人道:“是谁指使你的?你无缘无故的卖一笼子喂了药的鸟给贺大姑娘作甚?”
元湘阻挡不及,在一旁暗自叹了一口气,索性撇过头去不理了。
那妇人慌乱地道:“没谁,没谁指使,是小人自己要下药的。”眼睛的余光却是悄悄瞟向场中某个熟悉的身影。
元淳正被贺林晚那轻视的眼光激得火冒三丈,自然是不信这妇人之言的,吩咐随从道:“继续喂药。”
随从捏着妇人的下巴又要将那包药给她喂下,妇人被吓得连声尖叫起来,一边极力躲避一边指着某一正要偷偷往别人身后躲的身影:“是她,是她给了我银子让我这么做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啊少爷!”
被指出来的人脸色一白,全身几乎瘫软了下去,最后强撑着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亭子里众人的视线却是都停留在了她身上。
贺林晚嗤笑一声:“刚才斩钉截铁地说亲眼瞧见我毒杀了这笼子鸟的人好像就是你吧?原来是贼喊捉贼!”贺林晚的语气很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还有意无意地停在了贺伶身上。
因为这被人指证的丫鬟正是贺伶的贴身丫鬟。
贺伶暗自咬牙,面上却是一副不敢置信且委屈隐忍的样子:“这,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春晓撇了撇嘴,故意弯身对贺林晚进言道:“大姑娘,这妇人身藏**行事诡秘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以奴婢之见不如送去官府,免得别人说您误会了好人,最后明明您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位却反而被人倒打一耙。”
贺林晚闻言沉吟不语,似是对春晓的提议有些赞同。
贺伶却是脸色一白,这妇人只是她临时让人收买来的并不是她的人,若是送去官府被严刑逼供一番肯定会将她给咬出来,到时候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这么想着,贺伶看向元淳的目光盈盈含泪,楚楚可怜:“元淳哥哥,此事说不定是一场误会,我曾祖母向佛之心甚笃,若是在今日扯上了官府肯定会惹得她不悦,她老人家最近身体正不适呢,我们当晚辈的还是需顾忌些的。”
贺林晚看着贺伶这一番惺惺作态,心里啼笑皆非,不过她并未出言揭穿。
元淳却是有些犹豫了,这毕竟是贺家之事,且贺伶又提到了贺家长辈。
自记事起,贺伶的心思就放在了元淳身上,因此对他知之甚深,便再接再厉地道:“这丫鬟跟随我多年,向来循规蹈矩,说不定是这妇人胡乱攀咬。不过如果真是我这丫头不驯,等回去之后我一定禀明母亲严惩,绝不姑息。”
说着,贺伶又转向贺林晚,恳求道:“大姐姐,妹妹先给您陪个不是,还请您暂且息怒。只是今日之事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如还是等回去再解决吧,免得闹出什么笑话来惹得长辈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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