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武德将一应账本都查抄完毕,又把人都扣了下来,还安排好了人顶岗,已是到了午后。
他匆匆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就拿着证据去给皇帝汇报去了。
安弘察早就用完午膳走了,说是要趁有空把大学的各类授课课程给排布一番,皇帝也懒得琢磨他在捣鼓什么东西,索性随他去了。
曹武德站在桌子前,给皇帝汇报一中午的进展:“从张渐的宅子里搜到了账本,上面记着先前他牵头在京城传播谣言的事项。”
说着把特地选出来的账本放在了桌子上,屏着呼吸等皇帝发火。
皇帝冷笑一声,翻开账本看了一眼:“张渐倒是贪心得很,亡命钱也敢挣。”
皇帝连去揣摩的意图都没有:“朕留他性命到今日已是足够仁慈了,剁了吧。”
这张渐是前任大内总管,先帝突然暴毙,也有他的手笔。虽是被皇帝捡了漏,可他勾结皇子谋害先帝的罪名,却是实实在在的。
“朕倒也把他给忙忘了,这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捞个亡命钱不成?敢克扣到弘察头上。”皇帝虽没有发火,可说话的语气却是愈发得冰冷,“把他送去和方片禹作伴吧,挑个良辰吉日。”
曹武德立马领命,躬身等着皇帝的其他吩咐。
“弘察说想去抄家。”皇帝想到这个又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他哪学来的歪歪心思,你带人先去清一遍,再让他去。”
这抄家可留不下什么好听的名声,也亏这是内监,皇帝才松口。
“殿下去?”曹武德也不理解安弘察这脑回路,“殿下这是要作何?”
皇帝摇头:“朕也不知,他稀奇古怪的法子多着呢。”
安弘察自然是有想法的。
第二日,一听说曹武德邀他去抄家,他被夫子留的作业煎熬的内心顿时解放了,他把笔一扔:“翠文!快收拾收拾出宫!”
张渐在宫里办公的地方安弘察才懒得去呢,他打的主意就是想看看张渐置下的私宅。
他带着麻瓜、翠文坐在马车里,外面护着一帮侍卫浩浩荡荡出了皇宫,才行进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这么近?”这才多久,安弘察连个打盹的机会都没有,就到了地方,“张内监真是有钱啊。看来这一趟来对了。”
离皇宫越近、宅子的售价就越高,这宅子占地虽不能算得上大,但也绝对与小挂不上勾,“看来克扣得真不少。”
安弘察一边感慨,一边有些心痛,这得多少银子啊!他看着装饰精美、优雅别致的宅子,在疯狂头脑风暴。
曹武德倒是不在现场,父皇正在见特使,想必正一道陪同。
领着安弘察往正院走的,正是昨日安弘察见过的那个小太监,他做了自我介绍,又给安弘察解释了一下这宅子里的布局。
安弘察一路听着他的讲解,跟在他后面到了主院。这一进院子,就被震撼到了。
原来这张渐居然用琉璃砖,在院子里盖了一座阳光房!这得要多少?地面的铺设、墙面的等等,屋顶也是琉璃砖?
安弘察仰头看着顶上的琉璃砖,许是怕夏季太阳直射炎热,张俊并没有选择用琉璃砖做顶,而是用了竹制的顶棚,倒是给琉璃房添了一分生机。
“这也太夸张了吧。”安弘察眼睛都看直了,这得用了多少琉璃砖,“真该把父皇带出来见见世面,看看他怎么管皇宫的,全被人往家里薅去享受了。”
安弘察嘴上吐槽着,脚步却是没怎么停,径直就去了主院的书房。
都说这种背地里瞎捣鼓的都喜欢在书房藏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安弘察还真是非常好奇。
书房门口有侍卫守着,安弘察领着麻瓜和翠文进去,屋子倒也不算大,也没有附庸风雅摆上摆上一堆书,安弘察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
翠文不知道他在搜罗什么,见他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心中纳闷:“殿下这是找什么呢?”
“嗯——”安弘察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在找什么,他就是想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证据给我看看吗?”
也好让他看看眼。
翠文这才知道他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不禁噗呲一声笑出来:“书房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顶多是存些文书往来,恐怕是重要点的,都得放到寝室去。再说曹总管早就带人翻了一遍,殿下要是想看纸面上的证据,去宣德殿那里寻摸可能会更靠谱些。”
“要是殿下想看的是实物,那更不可能在这了,这点地方,素日里又是人来人往的,难能放得了贵重物品?殿下要是想看,不如去库房看看。”
说完,她抬手招来门口的侍卫:“库房在哪呢?给殿下领个路。”
原来如此!是来错了地方。安弘察这才想起来齐云殿的库房也是翠文负责的,难怪这么了解。
侍卫领着安弘察一路往外走,边走边解释道:“这宅子里库房有几处,这是主院的库房,放了不少东西,其余几处倒是只放了些日用的零碎物件,不值什么钱。”
安弘察听着他介绍,突发奇想:“会不会有挖了个什么地道,或者是地库,放了些尤其重要的东西?比如逾制的?”
侍卫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书房也好其他房间也罢,有没有暗格隔间到是被他们都摸排了一遍,地道?地库?还真是没留意。
他十分实诚地摇了摇头:“臣也没想到这一点,等午后带人再搜查一遍。”
说话间,已是到了库房,门上被贴了封条,侍卫一把扯开,又从腰间摸出一盘钥匙,试了几把,打开了。
他推开门,退到一遍让安弘察能看见库房的全貌:“殿下,这便是最大的库房了。”
妈耶!
言语已经很难描述出安弘察现在的心情。
这库房起码有方才的书房四五个大,密密麻麻堆满了箱子。
最外面许是被侍卫们匆匆搜查过,显得有些凌乱,里面的码的那叫一个整整齐齐,积木都没他堆得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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