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皇帝摇了摇头，“一提到挣钱就来了精神。”
“那必须的！天大地大，挣钱最大！”安弘察摇头晃脑，歪理一堆，“现在父皇知道，儿臣当初分了父皇四成的利润，是多么的感天动地！”
他越说越夸张：“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像儿臣这样，一心想着父皇！父皇缺粮，儿臣去做育种实验；父皇缺钱，儿臣挣钱给父皇花。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儿臣这种儿子了！”
“行了行了，收一收，演过了演过了。”
皇帝嘴上嫌弃，心里却实在是舒坦。自家小崽子确实既给自己长脸，又妥帖体己。
卓老也来凑趣：“殿下确实是知疼着热的很，也是陛下阿保之功。”
“不能再夸了，再夸弘察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朕这十几年，当爹又当妈的，养出来的娃自然是差不了。”
哪来的傲娇，算了算了，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那父皇看看，宣德殿哪里需要换成琉璃窗？儿臣好和卓老合计一下要多少琉璃砖，先把宣德殿的量给烧制出来。不然等后面开售了，恐怕就没有那么多的产能了。”
皇帝心里越发觉得熨帖，眼中眉梢都是笑意：“朕看看。”
安弘察记得自己齐云殿的窗子都是用纸糊的，前几天还听麻瓜碎碎叨叨，说又要换窗户纸了。
听到皇帝老爹应了声，他转头询问曹武德，说道：“曹总管，宣德殿现在的窗子是用什么糊成的？也是纸吗？”
安弘察这是问对了人了，曹武德对此项非常了解：“宣德殿、奉天殿、齐云殿的窗子皆是用上等的绵茧或桑皮制造的白色绵纸糊成，这纸透明白净，质地坚韧，经久耐用。约莫是三月更换一次，冬季风大雨雪大、换的更勤些。”
“那还是换得比较频繁的。”他环顾了四周，估摸了一下，“父皇，要不把四壁的窗户都换掉？曹总管说的有理，不然雨天打湿了，还是得换。”
皇帝倒也没有直接点头同意，他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不如先把殿门处的窗户，换成琉璃。檐下正门处的窗子也不应做成透明的，易被窥探，半透光的琉璃正好。大臣们来议事，一眼就能看见，也能有助于销售。”
自从皇帝知道了琉璃砖的利润后，就异常的积极主动。毕竟琉璃生意若是真的能成事，那国库未来几年乃至十年的收入就有了底子。
而且和一般的田赋不同，琉璃砖是皇产。皇帝的税，他爱交多少就交多少，即便是不交也没人敢置喙一句。
有了琉璃砖的稳定利润做基础，父子俩筹谋的政治改革也好、军中调整也罢，才算是有了经济基础，添了成事的筹码。
“那也好。等后面有更好、更漂亮的琉璃，再给父皇换上。”安弘察本就觉得现在的琉璃砖拿不出手，皇帝的这个说法，倒也很是合他心意。
“陛下若是只换正殿窗户的琉璃，那现下生产出的琉璃砖就已足够了。这几日便可动工，只是毕竟要大拆大改，恐是需要陛下回避几天。”卓林考虑的很是周全。
“琉璃砖是不是快要售卖了？”皇帝没有答话，转而问起了安弘察。
“快了，铺子正在装修，窑炉这几日再产一批不是很好的琉璃砖，就可以了。前后算下来，也就这旬？”
十天的时间，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那时间还是紧的很。”皇帝正暗自筹划着，等宣德殿换上琉璃窗，就轮番邀诸位大臣前来议事，潜移默化一下呢。
他思忖了一下，拍板说道：“先把奉天殿换成琉璃窗！”
“先换奉天殿的？”安弘察觉得有些奇怪，“奉天殿只是上朝的地方，先换那里做什么？”
父皇又不在那里处理政务，大早上去上朝，开完就走了，装了又看不见。
卓林倒是理解了皇帝的想法，见安弘察疑问，便解释道：“陛下考虑的有理。一旬虽说不短，可也不算长。若是想赶在琉璃砖开售前造势，奉天殿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确实比宣德殿更为合适。”
毕竟上朝的大臣们有很多，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宣德殿与帝王详谈的。
再说了，皇帝要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把朝堂上所有大臣都传唤了个遍，引起恐慌倒也罢了，朝政动荡都是有可能的。
也确实是这个理。安弘察同意了卓林的说法：“那就先换奉天殿的？”
皇帝点头：“是，先换奉天殿的。”
安弘察心里盘算了一下：“三日一上朝，那第一日的上午下了早朝便可换窗，两天半的时间，换个主殿应当没问题。”
“这倒是无妨。”皇帝摆了摆手，“毕竟是头一次换，慢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近些也没什么事，大不了早朝延后两天便是。”
“没什么事？”安弘察有些惊讶，“不是说之前大臣们反对父皇要削减职位，这事吵完了？”
安弘察还以为要吵些日子呢。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多方拉扯谈判、台上私下博弈、勾心斗角筹谋再三，看起来就很刺激。
“你也知道此事？想必是曹武德讲的吧。”皇帝说这话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却把曹武德吓了身冷汗。
帝王心思真是难猜。安弘察无奈解围：“那日不是在父皇这歇息？父皇上了好久的早朝，儿臣便多嘴问了句。”
“朕又没有怪罪谁。”只是随口问问，“还是削了些职位。”皇帝也没多解释，毕竟安弘察对前朝不是很熟悉，他怕自己多说，日后给他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便有所偏颇了。
“那就好。”皇帝不愿意多说，安弘察当然不会傻傻的继续追问，他转而换了个方向：“儿臣看朝中科举取士似是不多？感觉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来了兴致，听起来又像是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可惜没了天子门生啊。”安弘察爽快的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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