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笑道:“朝廷方面有诏令传到长安,刚好此事跟寿成也有些关联,所以我就想着,不如前来面谈一番。”
钟繇世家子弟出身,办事儿稳重妥帖。
镇守关中这么多年,一直和地方诸侯关系不错。
所以他来槐里城,并不担心马腾和马超父子会对自己不利。
马腾佯装不解道:“不知朝廷有何诏令?还请元常直言即可。”
钟繇开口道:“吕布在汉中整军备战的事情,寿成是否知晓?”
马腾点头道:“这事儿已经知晓了,不瞒元常,韩文约前不久已经在凉州调兵驻防武都郡。”
“而槐里城这边,也派兵进驻陈仓道和子午谷,彻底堵住吕布手下大军从汉中进关中的可能。”
“只要他敢走祁山道进武都,立马就会遭受迎头痛击!”
钟繇笑道:“武都郡虽然有所防备,可吕布此人毕竟坐拥四州之地,手下精兵强将众多。”
“他若是进军凉州,肯定是早已经准备妥当了。”
“光靠文约自己,恐怕未必能够挡得住吕军进击啊!”
马腾开口道:“所以朝廷和元常的意思是?”
钟繇略一拱手道:“不瞒寿成,我此番前来槐里城,就是为了商量这事儿。”
“朝廷方面担心吕布势力太大,光靠文约自己无法抵抗,所以就传令长安城,让我前来跟寿成商量一下。”
“看看咱们槐里城这边,能不能联合张横梁兴等人一起组成联军,然后一并前去武都郡对付吕布?”
曹操让钟繇说服马腾出兵去凉州,一共有两层意思。
第一是真的想要挡住吕布,不让他冲入武都郡染指凉州。
至于其二,就是担心马腾会兵出潼关,搅乱中原。
但是第二个缘故并不适合直接说出来,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
所以钟繇此时开口,只拿阻挡吕布说事儿。
听到钟繇这话,马腾神色为难道。
“文约与我关系复杂,既然他已经率军前去武都郡,如果我们槐里城这个时候继续出兵,很容易引起双方误会啊!”
“除此之外,这三月开春正是春耕正忙的时候。”
“如果槐里城调动大军前去武都郡助战,误了春耕的话,今年秋收恐怕粮食减产也非常严重啊!”
马家军如果前去武都郡助战,韩遂指不定多开心呢!
这事儿只要提前商量好,根本不可能引起什么误会。
至于春耕事宜,现如今已经到了三月下旬,三辅之地的百姓早就忙活差不多了,根本不会耽误太多。
说到底,马腾只是以此为借口,不拿好处不肯出兵而已!
钟繇笑道:“寿成和文约虽然有些小摩擦,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至于眼下,吕布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只要我先去武都郡与他解释一番,这事儿自然不会引起摩擦。”
看到马腾一直沉默不语,马超略一抱拳道。
“钟校尉,不是我们槐里城不肯听从朝廷调遣。”
“只是这几年下来,关中之地刚刚恢复安稳,所以我们马家上下,也在想着稳定地方,尽快恢复民生。”
“如果骤然之间动兵,恐怕钱粮军械之物,一时半刻很难准备到位。”
钟繇叹息道:“如果朝廷方面府库充足,不用孟起开口,也能直接负责此番出兵钱粮所需。”
“可朝廷方面有诸多官员俸禄要给,还有天子需要供养,再加上为了阻挡刘备和袁氏兄弟开支极多。”
“现如今许都府库,也没剩下多少钱粮物资啊。”
“这样吧,若是槐里城愿意出兵,我可以先从长安城中支持粮食三千石,再加上十万钱!”
想要马腾出兵凉州,怎么可能一毛不拔?
所以钟繇前来槐里城之前,就已经收到曹操的谈判底线了。
马腾神色为难道:“元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说我们槐里城之兵,本该即刻准备起来才是。”
“可孟起眼看着都到而立之年了,却连个将军位都没混到。”
“真要是带兵出征的话,万一不能服众却该如何?”
三千石粮食,再加十万钱,根本就没多少油水!
就凭这么点好处,马腾还是不愿意出兵!
听到马腾这话,钟繇先是一愣。
继而笑道:“寿成多虑了,孟起武艺冠绝三军,凉州和关中谁人不知?”
“就算是遇到那天下第一吕奉先,说不定也能大战一场。”
“此等猛将,我看领个讨逆将军之位肯定足够了!”
大家都是老狐狸了,马腾一开口,钟繇就知道问题点在哪了。
除了粮食和钱之外,看来马腾是还想要给马超讨官啊!
马超现如今的正式职位是,偏将军都亭侯。
对于朝廷来说,反正他这个讨逆将军的职位又不用给俸禄,只是借用朝廷名义升官而已。
曹操那边,肯定也不会阻拦,所以钟繇眼睛都不眨就给马超升官了。
看到马腾还是不肯表态,钟繇对马超继续开口道。
“听闻孟起现如今,还是都亭侯的爵位?”
马超点头道:“正是如此。”
钟繇笑道:“依我之见啊,孟起这么多年稳定关中,肯定是有功于朝廷的。”
“虽然县侯爵位不好办,但是受领一方乡侯还是可以的。”
“这事儿我立马就上表朝廷,请天子恩准!”
大汉朝廷侯爵分三等,最上一等为县侯。
比如吕布的温侯,从名义上来说,食邑就在河内温县。
再次一等为乡侯,第三等就是亭侯。
钟繇把马超的亭侯升为乡侯,简单来说就是爵升一级。
听到钟繇这番表态,马腾立即展颜笑道。
“既如此,武都郡那边还请元常去跟文约打声招呼。”
“槐里城这边,我们立马开始准备调兵!”
事情商议既定,钟繇在槐里城稍作休息,第二天立马赶赴武都郡。
建安九年,四月初五,下邳。
曹操忙着助力马腾和韩遂一起对付吕布,刘备在徐州一样没闲着。
按照刘备最开始的打算,经过一整个冬天的休养之后。
今年一开春,立马就要重点布防,拼死挡住曹军反攻!
可刘备等来等去没等到曹军来攻,反而是前方斥候探报,说曹操已经自领兵马返回许都了。
徐州这边,只是让曹仁留下坐镇,再以荀攸和华歆相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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