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奄奄一息，被折磨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至于她对这个儿子只有痛心和失望。
养儿到这么大，不孝就算了，还对他们如此苛刻。
她说不出话来，眼底含着泪水，似乎并不打算原谅他，但总归是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感情是假的。
天下的父母没有谁能对自己的孩子狠下心，就算老妇人无法原谅他，可也不想把他往死路上逼。
“妈，你不会真的想看着我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男人的手指头血肉模糊，被陌笙那一脚踩得骨头都快断了，在生死面前，人人想到的都是自身的安危。
就算如此，这男人求饶，可下一秒没有人再威胁到他的时候，又会对他们做出怎样的事呢？
无法预知。
人性的可怕就在于此，永远都不知会变成怎样恶毒的面貌。
老妇人张了张嘴，“作……作孽啊……”
“奶奶，奶奶。”小哲爬过去，抱着老妇人痛哭，“奶奶，你痛不痛。”
老妇人显然不太行了，紧紧抓住小哲的手，“奶奶……对不起你……谁能照顾你……我……死不瞑目……”
“奶奶，你不要死！”小哲哭得很伤心，“我不要你死，要是你没了，小哲就没有亲人了。”
生命只有一次，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又是哪个亲人会离开。
此刻必须面对现实，老妇人坚持不下去了，能够活到现在都是为了小哲，怕他没有人照顾。
老妇人乞求的目光看向陌笙，似乎在说能不能把小哲拜托给她照顾。
陌笙淡然的看着她，没有必要做这种愚蠢的好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她没必要抱有同情之心去可怜别人。
“奶奶，我们有肉吃了，姐姐给我们买了肉，你吃一口好不好，吃了就肉力气了。”小哲又道。
老妇人呆呆的眼神已经空洞，只是紧拉着小哲的手不肯松开，在最后一刻放不下的只有这个孙子。
“奶奶——”小哲大喊。
陌笙就在一旁，而男人则胆战心惊的看向陌笙，时不时担心她会杀了自己，瑟瑟发抖，那双满是鲜血的手也顾不上，不停咽口水，“我，我可不可以走了，以后我不敢欺负小哲了，我一定会好好待他，女侠，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你难道不为你的母亲掉眼泪？”陌笙询问。
凡人的感情如此薄弱，竟然都不哭泣。
男人颤抖道，“哭，我哭。”
又假模假样的哭起来。
小哲愤怒的说，“你这坏蛋，你没资格碰我奶奶，你给我滚！”
激动的踢打男人，对他恨到极致，男人也不敢还手，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擦眼泪。
许久，小哲都搂着老妇人不肯松开，这是他最爱的人，没有了她就没有了归属，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他就是个孤儿。
“她死了！”陌笙冷淡的说道。
小哲说，“奶奶没死，奶奶不可能死。”
陌笙道，“你奶奶本来活不久了。”
“呜呜呜呜——”小哲奔溃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肯松开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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