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话,让郭锦的脸上有了痛苦的表情,他似乎又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母亲,嘴里喃喃道:“娘,娘~”老爷子见他并非真的无药可救,又用手杖轻轻的戳戳他,“小子,你娘最疼你了,她要是知道,她最宝贝的儿子,为了她,这三年来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得气活了,又气死了。”郭锦嘴里又喊了几声娘,呜咽的哭了起来,渐渐的越哭声音越大,老爷子知道他心里难受,便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等着他发泄完。
郭锦哭了好久,用袖子抹干眼泪,看着白发苍苍,腰背越来越佝偻的曾太爷爷,自己的父亲不顶事,自己之前又是个胡闹的性子,整个郭家都是这个耄耋老人在撑着。若说先前被剥夺继承权,被分出去,再释怀心中也难免有怨气,可现在,他坦然的接受了。
郭锦‘扑通’的往老爷子面前一跪:“老祖,是锦儿不孝,惹您担心烦忧了。”接着‘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老祖,您要怎么惩罚锦儿,锦儿都无怨言。”
“真想通了?”老爷子轻抬眼皮,抿抿嘴的看着他。
“老祖,锦儿想通了,这人装风卖傻还能装一辈子不成。老祖,您放心,锦儿资质平庸,做不了什么大事,但保证也绝不再做以前的郭锦。”
“小子,希望您能说到做到,老子到了这把年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两腿一蹬了,你得像个男人一样的立起来。你都二十一了,你娘的孝期也过了,老子这就托人给你找媳妇儿去,好好和人家过日子,千万别学你爹那个不成器的,他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
老爷子又将休弃李氏的事情告诉了他,“当年,你叔祖是替你祖父顶罪,才被流放在外做官的,你祖母因为害怕你叔祖回来夺权,指使李家一直在打压着你叔祖。而这一切,我都知晓,可为了你,我硬生生的当作看不见听不见,想来,你叔祖心里定然恨死我了。就算你醒悟了,凭你的本事也挟制不住,族中的那帮人的,之前都是我想当然了。锦儿,你不用替你祖母不平,要想族中大权还在我们手中,只能迎回你叔祖,而你祖母便留不住了。我休她,也是变相的保护她。锦儿,你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将李氏迎回丁字胡同,当然,你该奉养的奉养,别多给钱,够她生活就行。”老爷子叹了口气,又说道:“至于你叔爷,咱们祖孙几代人都欠他的,待他回归,你作为晚辈要多多的上门,即使他们全家都给你脸色,也厚着脸皮去。等我一死,郭家也只有他能护着你了,那孩子心软,要不然,当年你祖父也不会得逞。这些话,你都记住了吗?”
“老祖,锦儿都记下了,您知道的,锦儿打小就皮实,也皮厚,就算叔祖想揍我解气,锦儿都不带退缩的。”
“好好,到底是老子的血脉,有老子年轻时的样子了。对了,还有宫里的姑老太,那太后陛下都是好相处的,你只用本本分分的,这些都是可以护住你的人。对于顾家,一笑泯恩仇吧,本就是你不对在先,若以后遇上他们家人,秉礼相待即可,那一家子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
“老祖,锦儿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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