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月边洗手边对陈江山道:“山哥,你来的正好,再晚一步我就要动手揍他了。”
陈江山看着斗志昂扬的徐清月无奈笑道:“我忙完手里活没找见你人,院外也没有,阿嫂同我说你去看诊,还去了许久,我不放心,就来寻你,也是赶巧。”
徐清月转头看向陈江山,这才发现他脸上有伤,赶忙凑过去瞧,陈江山抬手扶住徐清月道:“小伤无妨,我就挨了一下。”
徐清月不放心,但看了看,只是有些红肿,陈江山也没觉得其他不舒服,想来就是皮外伤,她有点后悔,只想着别被黄达吐粪到身上脏了衣裳,没有趁机踹几脚。
但此番黄达的行径也让两人有些意外,陈江山是意外黄达好似有些拳脚功夫在身,徐清月则是意外黄达的脾性变化很大,以前虽也是流里流气的,但性子畏畏缩缩,偷东西被人抓住都是抱头防守,可从没反抗过。
现在竟能还手,陈明宝也是健壮的庄稼汉子,他能压着打,而且面对陈江山这种上过战场带杀气的人,他居然也能发狠扭打起来,还能嚣张的谩骂,让徐清月觉得他身上像是多了些匪气,或者说有种亡命徒的感觉。
看来这黄达离开后是经历了不少事,那也无妨,反正药喂下去了,坐等成效。
两人回了家,周雪和杨秋花见着陈江山脸上有伤,徐清月衣服上带血,吓得够呛,忙拉着两人瞧看。
徐清月笑道:“我没事,是刘婶婶家嫂子惊了胎,给她诊治时沾了点血污,就是回来路上被黄达拦了路,山哥来寻我,同他动了手。”
“什么?!”杨秋花听着后半段黑了脸,前头陈双儿那事刚过去没多久,这竟然又敢来拦徐清月,她也是气急了,撸了袖子就要找东西,左顾右看没瞧见,直接要脱了布鞋拿来用。
周雪和陈江山赶忙拉住人,徐清月她手上还没洗干净,不便出手拉人,急忙开口说道:“娘,你别气,他刚拦着路山哥就到了,我没事,而且,这会儿他可受罪着呢,你别气坏了身子。”
“我今儿非得叫人收拾了那泼皮去,欺负咱老陈家没人是不?”杨秋花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也就陈江山力气大些,才拉住人。
徐清月道:“山哥,你给娘说说,我去好生洗个手。”
“成,你去洗,可别洗多破了皮。”
“好。”说着徐清月赶忙去拿香果子洗手去了。
周雪闻言奇怪道:“好好的怎么要洗手?”
陈江山没忍住,带着笑意,轻拍着杨秋花的后背给她顺气,而后给两人说了详细发生的事,听完杨秋花张着嘴巴震惊了许久,火气也消了大半,半晌喃喃道:“虽是解气,这......阿月也是下得去手。”
周雪也是有些懵的点头道:“可不是,那真是得好好洗洗。”
听着热闹声的三个娃坐在屋檐下听徐清月的壮举,陈庆安眼睛瞪的老大,心里想着他娘真厉害,他也是不敢徒手抓牛粪的,还是新鲜的牛粪,以前跟着亲娘捡牛粪也都是用棍子戳干的。
陈成义和陈文冬只听着热闹,见他们不说话了就拿着木头玩具跑着满院玩了。
徐清月用香果子洗了好几遍,手洗的有些红才停下,这会儿手上是干净了,就是心里还有点膈应,不过对比之下,黄达估计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思及此,她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些了。
但,原本的徐清月,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已经因他而死,那样的撞击所造成的伤害一定极为痛苦,当夜回去还挨了丁水花的打骂,离开人世前她都是心寒绝望的,所以,这只是开始,徐清月不会要他命,但得让他还债!
洗完手徐清月换了衣裳,把沾血的拿去河边搓洗晾晒了,便继续拿着锄头清理杂草去,陈江山忙完了后院的活,到山坡上给家里禽畜割草,再爬树摘些桑叶。
傍晚,陈贵田他们回来,吃后晌饭的时候,陈江川喜滋滋的同家里人说,有人看到黄达跟个死人一样趴在河边把头埋水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给人报复了,行了凶,正吓得要跑,就见那黄达爬起来摇摇晃晃的上岸,仔细一看,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
“肯定是那无赖又得罪人,才被人给揍了,还按在水里,呸!活该!”陈江川幸灾乐祸道。
徐清月把粥放在陈江川面前,没说话,去厨房继续端粥,陈江山勉强维持住冷脸,坐得端正。
杨秋花和周雪也不知怎么说好,毕竟这会儿在吃饭呢,便将话题扯到别处去。
陈江川好生纳闷,他说的这事不值得拍手叫好吗?为啥他们看起来那么怪怪的?
直到吃了饭,周雪同陈江丰耳语了几句,他一脸震惊的看了眼在檐下坐着扇蒲扇的徐清月,他是真没瞧出来,他这弟妹真是狠得下心。
陈江川见大人都没反应,抱着陈庆安回屋睡,讲给他听,陈庆安冷静的点点头说这事他知道了。
陈江川一脸疑惑,今天陈庆安没出门,他咋知道,陈庆安就把下午听到的告诉了陈江川,他顿时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结结巴巴的反复确认后,对他二嫂突然有了份惧意,他日后惹谁生气都不会惹他二嫂生气,太吓人了!
入夜,陈家其他人都睡下,陈江山睁开眼,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拿了衣裳,穿上鞋子,轻轻的开门出去。
屋门刚关上,徐清月睁开眼,眼中毫无困意,原本她想等陈江山睡了再起,没想到他也没睡要出门。
她可不觉得陈江山这是去上茅房,入睡前他是去过的,这么会儿功夫可不会再去。
徐清月也轻手轻脚起来穿衣裳,出了堂屋门,看着插着门闩的院门,看了看旁边的院墙,几步助跑,翻了出去。
今夜月光挺亮的,还有满天繁星,徐清月瞧见远处路上有一个人影,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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