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聊了会儿,徐清月还是帮着周雪拾了碗筷,只是清洗的活还是没让她做,她便和陈江川一块看着孩子。
陈贵田和陈江丰在商量地里的事,陈江丰打算来年开荒两亩地,但是开荒没那么容易,这事还得商讨,家里人多,地却不多,粮食就紧缺了些,这是个大问题。
陈江山是打算以狩猎为主,但他寻思着开春一般不能狩猎,那是野物繁殖的时候,要到秋末冬初才是狩猎的好时候,是以今年算是错过了,夏日也有些可以狩猎的,却又容易逮到怀孕的野物,逮到了也得放了。
前山是没多少种野物的,也就野鸡、野兔、黄皮子和蛇多点,少有一些斑鸠,灵活不好打,野鸭子能飞,没弓箭不好射,但制作弓箭是要登册记录的,而且即使是猎户也只能打三只箭。
弓箭主要是铁质的箭头,箭身是木头的可以自己做,所以射出去的箭还得回收,不然少了箭头可不好补,得找多人给签写个公证书,才能再补个箭头。
且补箭头也是有限制的,三年只有两次机会,这也是防止个人私藏兵器。
弓就好说了,找好竹子做厚的结实些就能用,弓弦可以用牛筋做。
陈江山对打猎还是一知半解,毕竟还没亲身尝试,他也真的打算虚心求教徐清月,打猎时间也是他从老兵头那里听来的,也还不知是否一定。
这才新婚第二夜,陈成义想和徐清月睡,自然不被允许,他小嘴一瘪就要掉泪,徐清月赶忙抱着安慰,怕他真哭了,便抱着到院里走走,今晚月很亮,院里有点朦胧的光亮。
陈成义抱着徐清月的脖子,小脸贴着徐清月的脸颊,委屈巴巴的闷着头不动。
徐清月抱着轻轻拍他的后背,没一会儿,陈成义就睡着了,洗漱完的陈江川探头出来,徐清月指了指陈成义,比了个“嘘”的手势。
陈江川懂了,给徐清月带路,把陈成义放在陈江川屋里的床上,脱了鞋子和外套,塞进被子里,陈江川也立马钻进被子里,接手徐清月轻拍着陈成义,幸好这孩子睡觉踏实,没醒。
陈江山把陈庆安也抱上床安置好。
二圆和腰儿探头在床边瞧,小灰看不着,抬腿搭在床边,伸着脑袋嗅闻庆安,被陈江山一手按着脑袋压下去。
徐清月比手势招呼大青和二黄进屋,它们也困了,进来就和大毛靠着窝起来,小灰见此过去挤在一起睡。
腰儿和二圆抬头看看徐清月,徐清月伸手揉揉它们脑袋,它们不舍的舔舔徐清月的手心,一边一个守在大毛它们旁边趴下。
徐清月和陈江山顺道吹了油灯,轻轻关上卧房门,然后退出去再舀水洗漱。
陈家刷牙用的也是青盐,洗漱就是晒干的香果子,想来陈江山是深入山里去采摘了,即使晒干了这香果子的个头也不小,出沫还挺多。
盥洗完两人回了屋,徐清月把头发散开梳顺,陈江川也把泡脚的木盆舀好水端了进来。
脚盆就一个,该是两人一块洗的,不过徐清月不习惯,陈江川也不强求,便让她先洗。
徐清月散着长发坐在床边脱了鞋袜,把裤脚挽到膝盖处,露出光洁的小腿,虽说已过了一宿,但陈江山还是没敢直视,板正的坐在桌子旁盯着桌上的油灯。
徐清月本就不是封闭思想,只不过碍着这里规矩,行事谨慎些,但这会儿已成了婚,至少在陈江山面前有些事便无妨了,毕竟在现世,短裤短裙都是流行穿搭,露出胳膊腿也不是有伤风化的事。
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可在这里,也就只能与夫君相处时不算逾矩,在家里洗个澡洗个头都要等着没男人才行,可麻烦的很。
徐清月用擦脚布擦干脚,便放下裤脚,穿上鞋要去给陈江山换水。
陈江山一直听着她动静,见她洗完要端水便开口道:“锅里没热水了,我接着你的水用,不泡脚,洗洗就好。”
说罢,不等徐清月说什么,伸手端走水在桌前坐下用水简单洗洗,虽然水还热乎,但泡脚是来不及了,天冷,凉的快。
徐清月看着陈江山毫不在意的用水清洗,洗完擦了脚就去泼水,她咬着嘴唇,觉得好像是自己矫情了些,可脚长久裹在鞋袜里,上面的肌肤最是敏感,即使她常做活,脚底有磨茧,可还是比其他地方要敏感的多。
她颓然地坐在床边垂首思量了起来,陈江山回屋上了门闩,回头就瞧见徐清月歪头思索的模样,虽然卸了妆容,可细眉杏眼,面容姣好,也好看的紧。
陈江山走近,徐清月才回过神,抬眸看向他,他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道:“洗完脚就进被窝去,泡热的脚都凉了。”
徐清月这才惊觉,脚确实已经凉了,也不在意他的触碰,脱了外面的夹袄,翻身钻进被窝里去,厨房烧水时,炕就烧上了,这会儿正暖和呢,进了被窝也不凉。
炕很大,足够三四个人睡,不过炕上还有柜子和炕桌,因着两人睡占地不大,炕桌就没拿下去,在上头放好水壶和碗,夜里渴了方便拿,省的下床太冷。
炕上只一床被子,昨儿便是相拥而眠的,她累极了,也没什么格外在意的,但这会儿她还精神,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了,陈江山把油灯拿到炕桌上,又把水壶和碗放好,也上了床,解了绑头发的布条,散开头发躺进被窝。
他的头发也不短,这里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剪发,只有太长的时候去镇上剃头匠那里稍微修剪修剪,庄稼汉的头发不必像那些文人墨客一般留到腰长,只到胳膊肘就行,平时再用布头扎起来,绑利落了不影响干活。
徐清月的头发长,只是不那么厚,她还担心自己会秃,洗头时都会掺些生姜水,可惜她药店里没有那种年份久的何首乌,多是人工养的年份少的,效果不大。
为了方便睡,她用布条绑了头发捋顺在枕头边,此刻感受到身旁的人靠近,她拉好被子,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还是需要时间适应。
“我熄灯了?”陈江山低头问已经躺好的徐清月。
徐清月看向他点点头,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让他恍然觉得她时而老成时而年少,看她收回目光他便吹熄了炕桌上的油灯,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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