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进入石屋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只是眼前的和尚,不仅容貌之间能看到“段皇爷”的影子,眉宇间的贵气更是难以模仿,于是才毫不犹豫的下了手。
对方睁眼的瞬间,瑛姑却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大仇得报,你开心么?”
没等瑛姑反应过来,那僧人已经笑着开口问道。
“我开心么?”
听了僧人的话,瑛姑不由一怔,想起了进门前那个道士的问题,口中喃喃的念叨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杀死眼前的“段皇爷”后,她心中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而是感觉到一阵无力。
看到瑛姑的样子,老僧居然抓住匕首,抽出匕首递给瑛姑:
“如果开心的话,下次不要手软。”
说罢,突然一个纵身,从石屋内唯一的窗户里,破窗而出,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是什么意思?
瑛姑正在疑惑,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她连忙回身一看,却看到另一个模样相同的老僧,站在自己身前。和之前那个受了致命伤的老僧相貌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僧袍略有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老僧的眼神略显慈祥,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一灯更为相像。
她这几年,心中只记着段皇爷的见死不救,心中满是怨毒。刚才那一刀,已经倾注了她心中所有的怨恨,现在望着老僧熟悉的眼神,却想到了他的诸般好处。
想再动手,却怎么也下不去刀。
“障眼法?”
瑛姑努力让自己的软弱不要流露出来,匕首往地上一扔,就要走出石屋。
一灯见状,也不好阻拦,望着地上的那柄匕首,长叹了一声。
“你不想知道杀你儿子的真正凶手了么?”
就在瑛姑想要出门的瞬间,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丘处机的声音,让瑛姑怔在了当场。
看到瑛姑的动作,丘处机这才带着杨康走近了石屋,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刚他用【朱厚照变身卡】抽刀的时候,虽然有意控制,却还是喷出来了不少血。
不是功力深厚的“朱厚照变身卡”,也没人能护住心脉,中了这么一刀还能说那么多话。
“你知道谁是凶手!!”
瑛姑这个时候,却已经反应了过来,过来就想揪住丘处机的衣服,却被丘处机一个闪身轻松躲过。
“那人身材矮小,武功却极高。”
谈到此事,丘处机的脸上也正经了许多,对瑛姑和一灯大师问道:
“此人武功极高,一掌能打的婴儿重伤不死。有如此武功,居然大费周章的潜入皇宫,冒充一个侍卫。打伤婴儿后,还能得意的大笑出声,可以说是毫无人性了。”
一灯听了丘处机的描述,微微点了点头。以上这些线索,都是他整理出来的,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人有这样的武功和动机。
瑛姑听了丘处机的话,却没像之前一样,骂一声“有屁快放”,而是紧紧的盯着丘处机,唯恐错过了仇人的消息。
“差不多一年前,我和小徒就遇到了一个身材矮小,不惜对孩童出手的高手...”
丘处机话音未落,一灯和瑛姑已经望向了丘处机身边的小杨康。
瑛姑望着小杨康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慈爱。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死,估计也会长得这般可爱吧。
原本一路看戏的杨康,听到丘处机的话,脸上立刻漏出了恍然的神情,得到丘处机的允许后,将他们如何在铁掌峰里,祭拜了“岳爷爷”,如何遇到铁掌帮的阻拦,那个矮个子的高手如何一掌拍向自己,被师父打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竟然是他!”
杨康虽然年纪小,却将整个故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而一灯听到铁掌峰形状的时候,已经猜到了裘千仞的身份,叹了口气,对瑛姑说道: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思那人身份,没想到事情的源头,也是因我而起....”
裘千仞,可是拿到第一次“华山论剑”邀请的高手,武功可以说是不比五绝差多少。这样一个人跑到大理皇宫,将一个婴儿打的半死,目的要么是针对一灯,要么是希望挑起大理皇室和全真教的争端,都和“段皇爷”的身份有关。
天下间有这个掌力的人,屈指可数。只是裘千仞一向低调,他们没朝这个方向想而已。
如果只是丘处机提供的线索,他们或许会有怀疑。但杨康这么个孩子,讲述的内容却让他们很难怀疑。
瑛姑虽然对武林中的掌故知道的不多,但铁掌帮距离她隐居之处不远,她也猜出了丘处机说的是谁,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听到一灯的话。
许久之后,才望了一眼小杨康,转身就要离去,没再看一灯一眼。
“瑛...”
望着她如此决绝的背影,一灯立刻知道,对方是想要去找铁掌帮寻仇,想要将她叫住,却只说了一个字就忍住,转而望向了丘处机的方向。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学到高深武功,不仅能亲手找裘千仞报仇,还能克制我全真派的剑法招式...”
“什么?”
听到丘处机的话,瑛姑再度回过头,不解的望着丘处机。
她也知道裘千仞的武林地位,可以说是她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这一次报仇,她也只能是尽力而为罢了,眼前的牛鼻子,却告诉她可以学到能干掉裘千仞的高深武功,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丘处机看到她疑惑的表情,先跟一灯告了个罪,然后才带着瑛姑找了个静室详细解释。
这个他突然想到的“损招”,有失光明磊落,还是不要让一灯听到为好。
“有这么一个门派,掌门人是不逊色于先师王重阳的高手,曾经打赌从先师手中赢得了一座古墓,所以叫做‘古墓派’。她们门派中传承的剑法,可以说每一招都克制我们全真教的武功...”
丘处机望着瑛姑,笑着说道:
“只是这个门派,收的弟子全是女人,并且极端讨厌男人和负心汉。所以,你只需要在重阳宫演一出戏,然后来到古墓门口,她们必然会欢迎你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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