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市政府委办局的门口一般是保安,或者几个退休老头把门。传媒局确是两道岗,一道岗是武警部队战士,一道岗是退休老头。张新志来到传媒局,费了好大劲儿才进去。
秦桦接到电话,说是一个叫张新志的人找她。她并不知道张新志是谁,她从村里出来七八年了,变化很大,特别是那些小孩儿,原来穿开裆裤的小子成了大小伙子,不认识也很正常。再说,她当人事处长,每天接待一些陌生人,或咨询业务,或提职晋级,每一个人都不敢怠慢,不然的话人就举报你。你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别看是一个普通老头老太太,说不定在位时就是高官名人,或者儿女是某部位的领导,得罪他们,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你下台,削职为民。
“四婶,我四叔让我来找你。”张新志有些胆怯地说道,他在这个时候不敢随意编造谎言,只能按照张四狗的吩咐,一字不差地传达他的话。
秦桦感到有些困惑,眼前这个陌生的小男孩竟然叫她四婶,这让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在这里大喊大叫,毫无规矩?”
“四婶,我是张尾巴,我爹是张春雷。”张新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秦桦这才恍然大悟,秦家沟的张家是大姓,除了张四狗的父辈是弟兄五个,还有其他未出五服的堂兄弟。这是张尾巴的父亲张春雷,就是张四狗的二父堂兄弟,也就是说,张四狗的爷爷和张春雷的爷爷是亲兄弟,所以这个小男孩才会称呼她为四婶。
秦桦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强行压制下去,冷冷地对张新志说:“张尾巴,你现在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敢在这里和你三姑我没大没小,胡说八道,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看我不收拾你。”
张新志急忙解释道:“三姑,我现在叫张新志,不叫张尾巴了。不过,你是我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咋着都可以。”
秦桦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她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新志回答道:“我四叔让我来找您,这事儿只有您出面才能摆平。”接着,他详细介绍了亨利酒吧的事情。
秦桦听完后,有些不情愿地说:“你酒吧里有猫腻,看来违法乱纪的事儿没少做,公安收拾你也很正常,你接受就是了,不需要我出面。”
张新志神情严肃地说道:“现在经营酒吧、歌厅和宾馆,如果没有一些违法乱纪的行为,生意根本就火不起来,这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这些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但问题在于,总有一些人喜欢来找麻烦,甚至前来办案的人员也成了我们的麻烦,让我们感到非常吃力,难以应对。我们实在惹不起这些人,所以想请你出面,找领导来镇场子,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秦桦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开酒吧,难道没有找一个有势力的后台老板来撑腰吗?”
张新志有些为难地回答道:“我们当然找了一个后台老板,但他胃口太大,贪心不足,每次我们找他办点事情,他都会开出天价,让我们实在吃不消。”
秦桦听后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不够优厚,没有彻底打动他。男人在外面闯荡,不能小气,你应该向你四狗叔学习,他做事出手大方,从不斤斤计较。”
张新志立刻附和道:“我四叔是个非常注重面子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他总是有一大帮朋友围绕着他。”
秦桦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对张新志说:“我打算找一个朋友打个招呼,看看他是否敢在你我面前提出什么条件。”说罢,秦桦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郑鑫美的电话号码。
张新志不知道秦桦找郑鑫美,如果知道是找他,他就不会来找秦桦了。绕个弯子最后还是落在郑鑫美身上,张新志就会里外不是人。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想制止来不及了。只能人命由天。
“喂,郑局长吗?我是秦桦。我这边有个朋友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想请你帮忙解决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郑鑫美沉稳的声音:“姐姐,你开口的事情我自然会尽力。具体是什么情况?”秦桦简单地将张新志的困境描述了一遍,补充道:“有个老家的邻居在你管辖片区开个酒吧,你们机关的人似乎有点不讲道理,一次又一次白吃白喝又白嫖,你能不能出面帮我们整治一下?”郑鑫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没问题,我这就过去。你们在哪儿?”
秦桦报了地址,挂断电话后,秦桦放下电话,转头对张新志说:“放心吧,郑局长会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他是我们这里很有影响力的人物,有他在,那些人应该不敢再胡作非为。”张新志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感激地说:“秦桦,真是太感谢你了。有你帮忙,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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