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靖选择等待,才让13这个数字散发出它的魔力。横土的老大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找到隐匿多日的本田中栗。
再次见到本田中栗,发现他活的并不如想象中滋润,甚至和饱经风霜的糙汉不相伯仲。
“佟本善,当日你设计陷害我,今日又请黑帮找我出来,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本田中栗由始至终都是抬着头,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
秦靖拿出子弹的照片,想要从本田中栗的口中得出凶手的名字。没想到本田中栗的嘴比钢铁还硬,怎么撬都撬不开。守在一旁的横土老大忍不下去,脾气火爆的使唤我们离场,说要亲自上场,让本田中栗好好说话。
破旧的铁门遮挡房内发生的场景,但隔不断门后飒飒的皮鞭声,闭上眼睛,还能想象出本田中栗身上的伤口形状。半晌,横土老大打开房门,将带着血渍的刑具交到秦靖手中,毫不客气的说:“他不听话就赏他一鞭,打死了也不用担心,叔叔给你罩着。”
本田中栗发出瘆人的冷笑,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直看着秦靖,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害怕,甚至有一种谜之冷静。
秦靖的行为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换作正常人,早已用鞭子泄愤,哪里会软弱无能的放下鞭子。本田中栗早已看穿秦靖舍不得动手,所以才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
“如果屈打成招行得通,你早就说出事发经过,又何须我动手?”秦靖的言语里早已没有感情,这种心死后的绝望,不禁寒了本田的心。
这场兵贼游戏,终有完结的一天。没有感情的束缚,本田中栗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秦靖,他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傲慢,干爽的双掌渗出虚汗,汗水凝结在扶手,加深木扶手的颜色。
“本田中栗,只要你愿意开口说出真相,我保证你不会失去秦靖这个朋友。”说完,我一手将秦靖拉近身边,没有小姑娘家的娇羞,光明正大的和他十指相牵。
说来也奇怪,秦靖不像回国那几日厌恶和我接触,右手默默的收紧,加强了对我们之间感情的肯定。本田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都充满了不信任:“等我恢复警察的身份,谁还稀罕和贼做朋友。”
“你确定中岛结玄会让你重归警队?”
尽管本田的双手被绑在扶手,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往前挪,用洪亮的嗓音表现他对中岛结玄的盲目信任:“我帮他解决涩水组带来的麻烦,与他里应外合瓦解涩水组。仅凭这一条,我就有足够的资历回归警队!”
“你一直在躲避黑道的抓捕,怕是没好好看过报纸吧。”我从擦玻璃的报纸堆里翻出《霓虹日报》追踪中岛结玄勇破黑帮组织的专题报道,白纸黑字的证据彻底断了本田回归警队的幻想。
报纸上的中岛结玄意气风发,半点失败者的迹象都没有。站在他身后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团队,他们六个人肩并肩站着,高举着人民英雄的锦旗,警队精英的形象占满相片的边边角角,根本不留空位给外人。又或者,是不希望某人出现在镜头里。
“中岛结玄有你这样的手下,真是三生有幸。不好功名,不怕背锅,就连丢弃都毫不费力。”说完,我特意放大照片中的子弹编号,给本田中栗沉重的一击。
静坐的本田中栗一下子激动起来,疯狂的挣脱麻绳,想要删除图片。在横土生活的日子里,我学会他们惯用的收编手法:欲想纳才,必先破其锋芒,后顺其心,伴上半分欣赏,九分怜悯,存半点疑心。本田中栗到此刻已经不抱希望,只要有人愿意帮他守住秘密,怜悯被背叛的他,就可以打开他的心扉,获得中岛警长的黑料。
所以,我当着众人的面解开捆在本田中栗手腕的麻绳,轻轻松松的把手机交给本田中栗。本田中栗删除图片后并未展现半分高兴,只有取回弹壳,才能真正的洗清嫌疑。
“你可以取回弹壳,但是你无法消除丢枪的记录。以前你因失枪去当卧底,现在用警枪的凶手也会以同样的理由不允许你曝光。”
一条清晰的道路出现在本田中栗的面前,他理智的选择供出秦霜之死的主谋。中岛结玄猜也猜不到,他的借刀杀人计会反杀自身。
有人会觉得卧薪尝胆多年的本田可怜,但最让人心痛的还是活在扭曲的仇恨里的秦靖。像天神一样的母亲一下子跌落神坛,沦为心中最不齿的人,让他成为伤害应该珍惜的人的帮凶,一直充当十几年的报仇利刃,时不时的刺痛涩水宇翔的神经。
“涩水宇翔……父亲一直在台下不走,不是因为我唱得多动听,而是保护我。”秦靖伏在我的瘦削肩膀上失声痛哭,但是他更想趴在父亲的肩上表达他心中的愧疚。
秦靖父子的心结算是解开,我和涩水宇翔的合作也是时候终结,可是,我心中不舍,不舍的源头正是我缺乏的父爱。这一刻,我脑海里闪过一个非常可笑的念头,幻想着涩水宇翔是我的父亲该多好。
“前辈,你当我的妻子就可以叫他爸爸了。”秦靖忽然跪在地上,珍重的掏出亡母的黄宝石戒指,突然却不敷衍的求婚。
我并非不愿意接受,只是我不知道他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是因为他缺爱,还是因为他真的离不开我?
“秦立青,现在不是求婚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横土的老大细细一听知道是时候登场将重心挪回正轨,一刻不停的带着最熟悉涩水公馆的人到公馆搜查。
秦靖本来是和横土龙头一辆车,他偏偏不上车,硬是挤进我和本田的中间,偷偷摸摸的把戒指放在我的口袋,贴着我的柔软的耳根,尽量小声的说:“我很喜欢你送的生日礼物,戒指就是我给你的奖励,你不能拒绝寿星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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