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想招揽证本和尚,和尚疑虑重重,向同门子侄刘建廷询问王端来历。
刘建廷先是摇头说道:“虽然弟子在他公会内谋生,却也不知道他到底从何而来。”
和尚问道:“老僧看他马步兵都披板甲,和官军不同,更像红毛夷兵。而且所有火铳无需火绳,更是奇异。老僧也曾与红毛西洋神父交流,并没有听说有这种武器。”
“是的。”刘建廷感叹道,“武器铠甲都和官军不同,更像天外来的!”
“哦?”
刘建廷低声说道:“王端来历不明,上无祖宗父母,又无亲族邻里,却突然有了上万披甲执锐的家丁,不是天外来客是什么?”
老和尚听了心惊胆战,问道:“此人可会仙术?”
“那倒不会,与一般人无异。”
刘建廷将王端所着《新说》拿出来给和尚看。
“贤侄,”和尚将书合上,“老僧进来读了不少西学书籍,这王端的主张也与他们相同。”
“这书中反驳‘空洞的体悟’,不像是反驳朱子,是不是在驳斥阳明心学异化为‘空谈心性’?”
刘建廷说道:“阳明先生树立‘心学’,也是从朱子理学发展来的。如果找不到‘穷尽物理’的方法,自然要走到‘脱离外物,转向内心’的路子上了。这也是阳明先生‘格竹’失败后,创立心学的原因。最后得出‘物我一也’的结论,不是又在原地打转吗?”
“王端之思想就是否定‘物我一也’,执着于穷尽物理。但不是为了证明宇宙之理就是纲常伦理,恰恰相反,而是要分开物理和伦理。这才是王端新说的精髓。”
“确实大异于前贤!”和尚叹道,“吾师李卓吾也不认同‘理’,主张万物由‘阴阳融合、天地化育’,建廷为什么不将先生的学说讲述给王会主听?”
刘建廷又指着书册说道:“会主主张实证主义,除非能够证明,否则只会被指为虚谈。”
“老僧知晓了。建廷以为王端可以辅佐吗?”
刘建廷看了看老和尚,听说了他话中另有深意。
“弟子认为值得。会主是心怀天下,做大事的人!”
“好吧,老僧便留在王会主身边。”
这边王端已经来到霍丘县城,找到方志平、王谷丰等人,告诉他们革左贼马上就要来了,劝他们抓紧退走。
“这……”方志平没了往日的从容,紧张问道:“我军近两万人,难道守不住一个县城?”
王端吓唬他说:“流贼有二十万人,后面还有八大王张献忠,也有二十万兵!”
众人听到张献忠名号,不敢再说守城。
知县项珍颓然道:“未见一贼就逃走,皇上那里怎么交代?下官有守土职责,走不得也、走不得也!”
参将周抚锋骂道:“咱们守在县城有什么用,如果贼人留一部分围城,主力北上攻打凤阳该怎么办?霍丘哪有凤阳重要。俺这就带兵回去,到淮河北岸守卫,绝不让一个贼子渡河!”
“对、对!”颍州同知卫廷玉站起来说道,“只要守住淠河口,不容贼人东进,可保凤阳平安。”
王端心中窃喜,故作焦急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诸位快快先走,我留下断后。霍丘南乡的村民也要带走,不能留在这里,否则被流贼裹挟来攻城就麻烦了。”
众官人哪里管得了老百姓死活,太监王谷丰屁股不离座椅,顷身问道:“王大帅能阻止流贼吗?”
王端翻了个白眼,心道,如果能阻止的话,还要你们跑什么!
王谷丰也自觉失言,由讪讪问道:“大帅能坚守几日?”
“能守一日是一日,”王端叹道,“如今南乡还有残贼,城西沣湖还有水贼。到时候流贼、土贼一起来攻,末将也坚持不了几时!”
众官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站出来说走的。这时候发话撤退,是要承担责任的。
周抚锋急的肝火上冒,喊道:“各位大人啊,在这里坐着有什么用,保凤阳祖宗陵寝要紧!再坐下去,黄花闺女都变成老太婆了!”
知县项珍冷笑道:“去吧、去吧,凤阳祖宗陵寝要紧,霍丘一城百姓的死活就不必诸位大人操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王谷丰怒骂道,“咱家一个阉人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项大人一个三榜进士,把一座县城看得比祖宗陵寝都重要,到底是何居心?”
寿州知州方志平急忙和稀泥,“好了,不要再争了。项知县有守土之责,王公公要护卫陵寝,都是为皇上办差,各安其职才对。以老夫看,霍丘要守,凤阳更要守!”
方志平走到浑身无力,脸色苍白的知县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王端身边,冲着王端90度躬身作揖。
“大人这是?”王端急忙将方志平扶起。
“老夫是为霍丘百姓向王帅行此大礼。”方志平面带哀荣,“如今到了万难时节,幸好有王帅站出来。老夫等非是胆怯,实在是兵力有限,要根据军情做调动布置。周参将说的在理,在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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