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又停下。
找了个人,吩咐道:“去王后宫里请王后过来。”
闻言,有如雷霆轰顶,这是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不过还好,嬴政说完后就走向了内室。我连忙轻轻地翻找衣轻的衣柜,随便拿了件衣服套上了。
随后步子轻轻地走向了后院的墙。我得翻墙出去。
不料翻到一半,脚莫名地踏了空,我便跌落在地,落地声将四周的鸟吓得飞散。
我猜,里面的人应该听见了。
我捂着腰面对着墙站起来,身后如预料般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我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渐渐地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那个人,倒是让我安心,是衣轻。
衣轻叹息着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一定不是好的方面的。
“拜见王后。”
衣轻给我磕了一个头。
我顺其自然地应了一声,她走过来,柔声对我说,“珍惜。”
我有些懵,完全不能了解含义。
“请王后移步。”
我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嬴政端坐在内室主位上,他的衣服上用红里发金的绣线绣着团龙,身上佩了一把青铜剑及两对玉色禁步叮当作响,看上去足够贵气逼人。
只是他神色冰冷地看着手上的东西,浑身都散发着“莫挨我”的气息,像极了民国时期冰窖里边儿的硕大冰块。
我真想去摸摸他,看他是不是像冰那般凉人心肺。
“王……”我唇齿间刚蹦出第一个字,嬴政手里的竹简便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我身子缩了一下,急忙伸手挡住,可脑袋还是被砸了一下。
“自己看看竹简上那些字吧。”
我晕乎乎地捡起竹简,看向一堆神奇符号。
此刻衣轻悠然道:“王后,您拿反了。”
我把竹简转一圈,这才认出来,噢~是大篆啊。
“那个……”我支吾地看着嬴政,嬴政也看着我,气氛有那么一丝尴尬。
“我不识字啊。”
嬴政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慢慢悠悠道:“自己想办法。”
最后喊来了绿影,这尴尬才算散了。
可绿影念出来的东西,着实让我害怕。
“秦王政二年,王后离恩携令前去探望帝太后。”
“可听见了?”嬴政斜睨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沉默着不说话。
嬴政缓慢地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
他离我很近,可我却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他眼眶微红,我感觉到他正在渐渐地起了杀意。
“寡人的底线,好玩么?”
不等我回答,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下方,另一只手扶上了剑柄。
我一惊,他他他他他……不会要来真的吧?
就在这一瞬间,一直不曾言语,只是静观其变的衣轻大力地将我扯到她身后去,柔声地对嬴政说:“大王,奴婢有话对您说。”
嬴政把我遣出门,这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刚出门,屋内就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我生怕出些什么变故,便趴在门上听里边儿说话。
“大王先息怒,您且听听奴婢的拙见。”
“说。”
“大王,方才奴婢看见,您对于王后……”
衣轻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有劝告的感觉。可我没有心情去品味其中的学问,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懊悔。
过了不久,有人来开门,趴在门上的我措不及防地向着门内倒去,恰巧开门的又是嬴政,我便放心了,摔不了的。
我也没有扑他个满怀,只是挣扎了两下,复站了回去。
站定后,我忐忑地望着他,“还生气嘛?”
他不说话,但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
“如果王想听我同帝太后说的什么,妾可以说的。”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嬴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说下去。
“也没别的,就……问了一下……”我故意支吾道。
看他神色微变,我知道说到了点上,于是慢慢地继续说道:“问了王的喜好。”
嬴政依然不说话,轻轻推开我,走了出去。
据宫人说,他是笑着走的。
我知道,私自了解嬴政的喜好,是大罪。
但是比起与赵姬勾结,这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一走,我们又架起了鼎,将红油烧沸腾后吃了起来。
·
太阳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埋入远方的山坡,渐渐地,大雾开始游荡在我的四周,偶尔掀开,露出的或是若隐若现的繁星点点,或是月光透过千层蒙雾的零零散散。
四周是静的,有时能若有若无地听见窗外细微的,某些昆虫鸣叫的声音。
常有鸟飞过,落下一片又一片黄绿色的小羽毛。
我坐在窗边,感知着一切。
不过似乎这个环境并没有让我静下心来,反而让我更加烦躁了。
我现在在琢磨,我来干什么的。
每以王离恩的身份做一件事情,都在害怕影响历史进程,每看见这里的每一个人,我脑海中就显现出那些我熟记在脑海中的,这些人的命运,甚至是死亡日期。
现在的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我到底改没改变历史,若是改变了,那么我记载这些的意义何在?甚至于,我“烧钱”来这儿意义何在?
更让我不安的,是我很明显地对这儿的人产生了感情。
对红如,对扶苏……
这些感情是不可磨灭的,也是正在滋长的。
或许,我只能任其发挥,但那时,记载就只能指望钰予了。
而钰予与我一样,对着扶苏有特别的偏爱,难免……
正思索着,忽然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微微往窗外偏了偏,看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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