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大鹏是实心实意要送自己，范晓蓉也就没再推辞。
目送着齐大鹏的车开走，范传海和刘金凤的开心溢于言表。
范奶奶不知道实情，担心孙女有过格的行为，拉着范传海让他嘱咐范晓蓉，范传海敷衍了几句，他打算等范晓蓉跟齐大鹏真有进展了再摊牌。
去机场的路上，齐大鹏又开启了宣传家乡模式，认真给范晓蓉介绍家乡这几年的新生事物，范晓蓉也比较配合，不管听没听过，一律回答“啊，是吗？！”、“哎呀，真的假的？”、“太厉害了！”
齐大鹏得到了正向激励，恨不得开着车一路把范晓蓉送到博城去。
到了机场快告别的时候，齐大鹏跟范晓蓉说：“晓蓉，家乡机会也不少，你一个人在外面漂着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回来吧。”
“容我好好考虑考虑。”
齐大鹏又跟范晓蓉说以后回吉城都提前告诉他，他负责接送。
范晓蓉嘴上答应着，但心里没太当回事儿，怎么可能好意思不停地麻烦以前的同学接送自己。
到博城的家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范晓蓉一进门就看到赵磊坐在餐桌前吃饭喝酒。
桌子上摆着六七个空着的啤酒罐，看样子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
赵磊大着舌头说：“呀，你回来了，大宝。”
赵磊以前只是偶尔喝一点儿酒，很少有这种情况。
“你怎么还喝起酒来了？”
“周末嘛，喝点酒放松放松。”
“你不知道喝酒影响小蝌蚪的质量吗？”
“嗨，已经这样了，相信科技的力量呗，让医生挑选几个优质的。”
范晓蓉心想使劲喝吧，喝死才好。
说出口的话还是妻子的角度：“那你也控制一点儿量，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磊不领情：“酒都是粮食做的，是好东西。”
“你随便吧。”
范晓蓉回了房间。
军军上周已经出院了，范晓蓉准备下午去看他。
她歇了一会儿，再出房间准备出门的时候，赵磊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餐桌上的啤酒罐东倒西歪摆了一片。
范晓蓉到高奶奶家的时候，军军正在睡觉，高奶奶在织毛衣。
“高奶奶，怎么还在织毛衣？不是给我爸妈都织了吗？”
高奶奶在医院的时候，给范爸范妈各织了一件毛衣。
高奶奶笑着答：“我给你也织一件。”
范晓蓉小时候见过刘金凤织毛衣，低着头一织就是半天，并不是个轻松活儿。
“高奶奶，太麻烦了。”
她看向高奶奶的针线，见已经织出半个身子了。
“哎呀，高奶奶，我正想要一件毛线坎肩呢，不用织袖子了。”
高奶奶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一直想要一件毛线坎肩，现在很流行的。”
“行，那我就不织袖子了。”
范晓蓉和高奶奶小声聊着天，有种亲人间的感觉。
范晓蓉问高奶奶这些年的生活，高奶奶的语言里，没有抱怨，没有觉得生活不公，只是觉得对不起孩子。
“要是军军投胎到一个条件好一点儿的人家，这病就不用拖到这个时候才治了。要不是遇到你……”
范晓蓉打断高奶奶：“上天让我重来人世一趟，可能就是看在军军的面子上呢。”
高奶奶没听明白：“啥重来？”
“哈哈，我瞎说的。”
晚上，范晓蓉说要带高奶奶和军军去外面吃饭，高奶奶说什么都不同意，军军站在旁边虽然一脸期待，但奶奶不同意，他也不敢说话。
“咱们找个干净的饭店，带军军吃点好的，孩子需要补充营养。”
“不行不行，在外面吃饭太贵了，已经花了你太多钱了，不能再让你破费。我在家做，你等着吃就行了。”
范晓蓉不同意，两人就一直在争论，军军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咕噜声，范晓蓉笑了：“孩子太饿了，咱们下次在家吃，这次先在外面吃。”
最后三人终于来到了饭店，范晓蓉点了适合老人和小孩口味的几道菜，又嘱咐服务员都是少盐少油。
军军长得偏小，还能坐进宝宝餐椅里，他没怎么在外面吃过饭，更没进过稍微高档些的饭店，此时的军军开心中还带着拘谨。
菜陆续上来，范晓蓉给军军夹了好些菜，军军吃着吃着拘谨就不见了。
“姑姑，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有多好吃？”
“有这么好吃！”
军军说着还双手比划了一下，以示好吃的程度。
“以后姑姑经常带你出来吃。”
“好。”
高奶奶打断他们：“可不行可不行，以后不能这么浪费。”
这家饭店里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吃饭，军军见其他小朋友有父母陪伴，眼里带着羡慕。
一个小男孩拉着爸爸的手在饭店里四处转悠。
军军盯着他们看了好久，范晓蓉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装作认真吃饭。
过了一会儿，军军小声对范晓蓉说：“姑姑，以前我爸爸也这样牵着我的手。”
范晓蓉点点头：“真好！”
军军的眼神又暗下去：“我爸爸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范晓蓉怕高奶奶听到难过，小声对军军说：“你爸爸在天上保佑着你呢，你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才对得起爸爸，好吗？”
军军点点头：“好。”
吃完饭，范晓蓉又把高奶奶和军军送回家，等她自己进了家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家里没开灯，她以为赵磊仍旧会瘫在沙发上，但开了灯一看，赵磊没在家。
看来是酒醒了。
赵磊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起来又去了网吧打游戏，他出门之前本想给范晓蓉发个微信说一声，但又觉得她肯定唠唠叨叨的，还是算了。
夜里一点多，范晓蓉起来上厕所，看赵磊还没回来。
等到早上她起来准备洗漱的时候，见赵磊敞着次卧门在睡觉，也不知道是几点回来的。
她也不叫赵磊起床，管他迟到不迟到呢，天天迟到最后被开除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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