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公府里一如往常的繁忙,辽东公也就是慕容部的单于慕容奎已经请了裴家的几个人去前厅商量要事,一同前去的还有慕容奎的嫡长子慕容煦以及次子慕容捷。两个儿子都十五六岁了,在鲜卑人看来已经是成人,甚至可以上战场了,所以也要和父亲一同议事去。
屈突掘来见慕容泫的时候,恰好就见着慕容捷从庭中走过。
慕容家的男子出了名的容貌俊美,慕容捷自然也没有例外,他身材修长,容貌俊美,双目明亮有神。
屈突掘见到慕容捷经过,连忙躲开,并且恭恭敬敬弯下腰,右手手掌握拳放在心口上。
“我记得你是三弟身边的人。”慕容捷见到屈突掘,脚步停了停,问道。
“回二郎君的话,小人正是三郎君手下的人。”屈突掘垂首答道。
“嗯,替我告诉三弟,过几日我一同和他去狩猎。”慕容捷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前面急着议事,若是迟了,少不了又要被训斥。
屈突掘等慕容捷走开之后,便往慕容泫那里去。
慕容泫此刻不在慕容家开设的族学中读书。慕容鲜卑向来仰慕汉学,所以从第一代单于以来就让慕容家族中人学习汉学。甚至有些慕容族人对那些典籍的了解已经十分深。
慕容泫自然也和那些兄弟一样,年纪到了就到族学中上课,不过那些典籍要学,同样胡人的骑射一样都不能落下。
慕容泫手指长弓,手上的木蹀已经将弓弦勾开,箭镞对准了一射之外的箭靶子。狭长的凤眼微眯,勾住弓弦的那只手一放,弓弦上的羽箭嗖的一下飞出,一下深深刺入靶中。
“三郎君。”屈突掘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慕容泫射箭,瞧见那一箭稳稳的射中靶心,他差点就拍腿叫好。
这射箭可不是把箭头瞄准就行了的,就算鲜卑人那么多人都狩猎,这精通射箭的好手也不是太多。
“吩咐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慕容泫看着靶上的羽箭,面上没有半点高兴的神色,他伸手勾了勾弓弦,将弓弦再次校准了一次。
“回禀三郎君,郎君嘱咐之事,属下都已经办妥。”说罢,屈突掘抬眼看了一眼慕容泫,这位郎君的容貌在兄弟们之中最为突出,初次见他之人,没有一个不被他容貌惊艳的。可是屈突掘私下却是怕他的很。
这位郎君神情之中偶尔流露出一丝阴狠,虽然只有一点,却也让人心悸。
“怎么,有事?”慕容泫点了点头,也无事再吩咐他,却见他没有退下,唇角挑起一抹笑来。
“三郎君。”屈突掘心里挺怕慕容泫,但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这种有话只能憋在心里的感觉太他妈的憋屈了,不吐不快啊!
“郎君为何要帮那个小子呢?”前段时间,慕容泫的确是要他们去寻一个人,还给了他们画像,可是那小子瞧着要比画像上的人年轻许多,还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怎么郎君那么上心,还要他们去一户人家里,告知那小子就是失散多年的外孙!
“为何要帮?”慕容泫听到屈突掘这话笑笑,“或者说……是我欠了他。”
他的的确确欠了她。
“啊?”屈突掘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他站在那里傻兮兮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怎么郎君和他说了之后,他反而更加不明白了。
明明三郎君之前和那个小子也没见过面,更谈不上借钱,怎么说的上是欠了他呢!
“你也累了,下去吧。”慕容泫道。
屈突掘还想再问,可是瞧见慕容泫的面色,再多的话都只能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身后的人走之后,慕容泫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放在弓上对准靶心射出。
“人固有一死,你为何要执着?”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真的承认了,就会连累到你。这种事,我做不来。”
脑海里这两句话冒出来,似是细细密密的线,缠绕在他的心口上,抽紧了细细密密
的疼。一阵接着一阵,几乎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疼痛入骨,如今重来一次,他竟然是有些不敢去见她了。
慕容泫突然抓住弓,一只羽箭搭在弓上,箭飞出径直刺入箭靶中,力道之强,甚至将箭靶整个完全贯穿。
“争——”弓弦在这一射之后,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断了。断裂的弓弦将他的手掌皮肤割破,血珠立即从伤口涌出。
“三郎君?”一旁的侍从冯封瞧见他手上的伤口,不由得上千一步,压低声音。
三郎君一向沉稳,今日怎么有些不同往日?
“无事。”慕容泫随意将手上的断弓丢在一边,“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冯封闻言,垂下头来,“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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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一直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当门神,结果这一当,竟然有人自己送上门认亲戚了!
安达木拿着手里的长棍,裴家说是士族,但是在辽东没有根基,连给裴家种地的人都没多少,所以人手一根棍子已经是不错的了,至于兵器,铁器好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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