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儿身子早甩离脱开,见势不妙,撒手飞向一旁。那边马蹄着地,结结实实打了个滚,追风逐电般撒起欢来,五圈过后,马身逐渐变色,就像干涸的血被稀释,乌色变作黑底的红色,瑰丽而夺目,恰似化作火烧云的天马,在广袤的天空恣意驰骋。
太监、侍卫、黄莺儿俱惊呆了.....耳闻“太后驾到”才醒过神来,齐齐施礼。潇瑛欢呼:“好俊的马!”湘瑛雀跃:“比傻蛋那匹还酷!”韩傻儿眼前一度迷幻,隐隐有似曾相识马归来的感觉,完全下意识地吹了声口哨——那马仿佛听到指令,打个长长的悦耳的响鼻,荡着尾巴,得得得一溜小跑而至,前蹄半跪,横身于韩傻儿跟前。韩傻儿又下意识地解掉缰绳,拍拍脖颈,轻抬腿跨坐上去。马平稳站起,走几步才放蹄奔跑,起起伏伏,节奏非常协调,马背总大致保持水平线上。
惊愕的目光中,韩傻儿遛一圈回来了,弹跳着地,由衷夸赞:“真是好马,通人性!”王痴涵怡悦:“名花解语,只解你一人的,活该是奔月的马!”黄莺儿沮丧,内心虽不舍,只能屈服现实:“韩大哥,这马与你有缘,恭喜你!”不喊韩师傅啦?得,爱喊什么喊什么吧!拱拱手道:“多谢黄姑娘割爱!”湘瑛兴冲冲地:“我也要骑!”说着偎过去,马又不干了......
不知为何,王痴涵生出攀比心:“奔月你带我试试!”对了,她也不自称哀家了,韩傻儿口称遵旨,托抱马脊,而后乘坐。那马乖顺,快走慢跑,并不腾空。王痴涵端坐儿子胸前,踏实、幸福、自豪,又亏欠:“傻儿你还需要什么,尽管提。”未等回答,又道:“要不管着铜山吧?!”制钱可是肥差,富可敌国,可韩傻儿山谷有座金矿,医术是活金矿,不差钱,婉辞道:“我不懂管理,划给士王爷吧!”人家痛失皇位、痛失爱子,怎么弥补都不为过。王痴涵犹如未闻,继续提议:“扬州是温柔富贵乡,要不你跟玛瑙作伴,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娘亲给你们盖座驸马府,盖座医王府,将来盐务铁务归玛瑙,丝绸茶叶归你,任谁家的姑娘,只要你相中,娘亲就降旨赐婚,好不好?”
韩傻儿摇了头,自己有娥儿、灵儿,夫复何求?丝绸茶叶嘛,不感兴趣,便道:“个人都是小事,您甭费心了,那么多军国大事等着您呢!”王痴涵发出叹息:“其它的,娘亲真不好帮你了!”这声叹息,包含了浓浓的爱,深深的歉疚,隐隐的不安,韩傻儿如遭雷震,忙恳切辩白:“傻儿救您,本是医者本分,您赏的已经够多了!您放心,我不缺啥,也不会争啥,我会尽微薄之力协助皇上,能锦上添花便锦上添花,需雪中送炭便雪中送炭。”王痴涵眼泪流下来:“好傻儿,娘亲没认错你!娘亲说过,咱大德万里疆域,任你驰骋,没有缚你的绳,没有斩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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