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牌牌,怎么说呢?桃木长命牌海了去了,黄金令牌、腰牌也没什么新鲜,龙纹印绶紫金长命牌嘛,姐们儿还是头一遭见。湘瑛打心里喜欢,抓过去爱不释手,笑谓:“笨哥哥,等你戴够了,借我玩玩呗。”潇瑛有眼力价,劝阻:“妹妹别闹,女儿家不戴这个,多沉呀!”韩傻儿知道不同寻常,拜辞:“义母皇太后,太贵重了,傻儿承受不起!”
哪会承受不起?这块牌牌,只因娘亲怀你时,长裙被人踩过,乱中被人撞过,查出过麝香......出生后又患脑瘫,你父皇亲自督制的,本就属于你,恐暴露招祸,娘亲才留在身边——王痴涵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探手相拉,轻描淡写道:“寻常物件罢了,娘亲富有四海,还怕它轻了呢!哎傻儿,咱不在朝堂,不喊太后好不好?”
韩傻儿心路茫茫,以嗯应对,又道:“您尽快回宫吧,这么长时间,准乱成一锅粥,要不我去送信,教他们来接驾。”王痴涵意识到了,却不肯即时结束这亲情浓郁的氛围,因道:“没大事儿,早朝改午朝好了,这儿离西市近,购置套行头,备辆带篷马车,咱们再回宫。”韩傻儿答应一声,欲去操办,王痴涵不舍得放手,生怕他一去不返似的:“你陪娘亲说说话,让馆丞去办好了。”义母义子,情深意重如斯,潇瑛大受感动,说买衣服还是我俩在行,拉湘瑛出了会馆。
王痴涵的眼神,一刻没离开韩傻儿,端详端详再端详,凝视凝视再凝视,看不烦亲不够,喜悦在脸上放飞,甜蜜在心中绽放。若非大了,抱不动了,她恨不得抱怀里亲亲,抱怀里晃晃,哼着摇篮曲,看乖儿睡,看乖儿醒,看乖儿哭,看乖儿笑......三岁那年,病好了她要接,丈夫说再巩固巩固;六岁那年,她又要接,丈夫说识得民间疾苦,才好为君施政;九岁那年纯属意外,丈夫驾崩前很是心灰意懒,说上天不眷顾,怕是回天无力了,先皇欠账太多,就遂了王兄的愿,扶拔茂登基......她想争取一把,结果输得更惨,把傻儿的命都输了。回想过去,根本赢不了,即便赢一时,结局绝对赶不上现在。
韩傻儿心里一阵锣一阵鼓,忽进忽退。眼前的眼神,那是封氏看景阳刚的眼神,可为什么画风转变,要认义子啊?难道其中有说不出的苦衷?难道其中有解不开的难题?难道受外部势力掣肘、不得已而为之?脑海里说,算了,娘亲有娘亲的难处,按预设版本往下演吧!心里却痛,娘啊娘,您倒是说出来啊,儿子为您排忧,儿子为您解难,儿子为您披甲上阵,横刀立马!
王痴涵开口了:“傻儿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兵符,不敢断定娘亲遇难,不敢轻举妄动的——嗐,剑南王作乱那次,伤了二十万人,八年之后,大仁的亲兵旧部反对大义继位,又伤了十几万,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真经不起再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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