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傻儿仍没言语,心说二蛋哎,你知不知道你皇上哥哥贡士第三?恃宠而骄我行我素,你老爹不约束你,难道太后也睁只眼闭只眼?就不怕等到花儿都谢了,前账后账一起算?
拔亨似有所悟:“咱这就去讨要马场,补偿你点损失,别玩深沉了成不?”嗯,这个可以有,实惠,先混个场主当当,一万亩呢,指不定哪儿就用上了,其它事情慢慢来吧——韩傻儿应罢,又提醒:“别忘把马牵来,归你!”拔亨犹豫片刻,着实割舍不下,同意了,打开木架下层的柜子,露出金猴、和田玉羊和两尺高珊瑚:“我就这仨值钱玩意,你随便挑个吧,算换的。”韩傻儿坚定摇头:“不用!带着累赘。”拔亨抽屉里翻、怀中掏银票送上:“现钱就八万两了,全归你,算买的。”韩傻儿接过查查,反手退还,指《双鹤图》道:“这个我买了!”拔亨瞪大眼珠:“我的画这么值钱?”韩傻儿请俏丫鬟摘下,卷成筒纳入背囊,笑道:“世间无价宝,须待有缘人——物以稀为贵,别再画第二幅便好。”拔亨喜不自胜,满口应允。
分赃完毕,俩小伙策马奔向郡马府,拔亨让韩傻儿先行等待,自找拔簧交割......三刻钟后,西城门再度会合,拔亨系见新不穿旧的主儿,原来的马弃如敝屣,只骑来威武雄壮、毛色乌金发亮的汗血宝马,交给韩傻儿一张地契,率先缓辔西行,须臾南拐,入乡间小道。
暖阳抚照,积雪消融,冻土解冻,马踏泥泞,三十里许,到了马场。马场以稀疏篱笆象征性隔离,约五里见方,平地为主,沟壑丘陵为辅,衰草覆盖,树木成林,灌木散布......没有场房没有马,近似于荒芜的存在。信马由缰一会儿,拔亨突发兴致:“草地没泥,咱赛马吧,这回总能赛过你!”嘿,求胜心还真盛,韩傻儿想起幼时与爬墙头、钻狗洞玩的黑狗山羊跳沟比赛,揶揄道:“我骑头牛跟你比吧?”拔亨发窘:“说着玩儿的,以后你搞来皇宫那匹,咱再比。”前方现出个小木屋,韩傻儿道:“我也说着玩儿的——皇宫那匹?我可没你胆儿肥,脑袋还得留着吃饭呢!”拔亨宽慰:“奔哥你低调,将来立下大功,保不准能借来——嗨,你一说吃饭,肚子还真饿了,午时已过,咱回吧!”韩傻儿登时心沉下去,午时已过殿试散场,彻底和自己没关系了!黯然神伤间,马蹄踩到乱草堆,一只野猪嗷地一声窜出,张着獠牙直示威。韩傻儿火不打一处发,暴起狂冲,飞起一脚踹断脖子,又一脚,踹向小木屋,喝道:“午饭就吃它!”
有福不在忙,运气真心不赖,小木屋不仅有干柴,还有油纸包裹的盐巴。两人利刃处理过,支起木架烘烤,烤到焦黄、香味扑鼻,各抱后腿开啃——忽闻喊声:“三少爷!三少爷!”拔亨应过不久,俩小厮急惶惶驰来,滚鞍落地:“三少爷,王爷寻你呢!你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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